立春这天,阳光总算有了点暖意。
林仲秋的帐篷换了身“新装”,门口挂着串红辣椒和大蒜,案板上堆着翠绿的韭菜、嫩黄的鸡蛋碎,还有盆亮晶晶的粉丝,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麻油香。
“今儿个应景,来道春卷。”她拿起张薄薄的春卷皮在镜头前晃了晃,面皮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泽,能看到对面的人影,“别小看这薄皮,得用新磨的麦粉,加温水调成稀糊,在平底锅上‘旋’出来——手腕得稳,转得匀,不然厚的厚、薄的薄,炸出来不是硬壳就是漏馅。”
弹幕里立刻热闹起来:
【春卷?我妈每年立春都做,不就是把菜包起来炸吗?能玩出花?】
【赌一根油条,她肯定把春卷炸得焦黑,馅还没熟】
【苏倩倩昨天直播做了法式可丽饼,说这是“西式春卷”,结果被网友扒出来是半成品加热……对比太扎心了】
林仲秋没接茬,自顾自地调馅。
韭菜切成寸段,和炒得金黄的鸡蛋碎、泡软切段的粉丝拌在一起,淋上两勺麻油,撒把盐和白胡椒,筷子搅得“沙沙”响。
“馅得‘活’,”她边拌边说,指尖沾着翠绿的韭菜汁,“韭菜要选头刀的,嫩得能掐出水;鸡蛋得用土鸡蛋,炒出来才香;粉丝要提前用温水泡,不能用热水,不然软塌塌的没嚼劲——这三样得‘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叫团圆馅。”
她拿起张春卷皮,摊在掌心,舀了勺馅放在中间,指尖沿着边缘轻轻一折,两边往中间一捏,再卷成筒状,最后用面糊封口,动作行云流水,卷好的春卷像只胖乎乎的小元宝,边角齐整,透着淡淡的绿色。
“包春卷得‘紧’,但不能‘死’,”她举着春卷对着镜头,“褶子要捏实,不然炸的时候会开口笑,但也不能勒太紧,得给馅留口气,这样咬下去才会有汁。”
油锅烧得冒泡时,她把春卷一个个滑进去,“滋啦”一声,油花立刻裹了上来。春卷在油里翻滚,慢慢从白变金黄,表皮鼓起细小的气泡,发出“滋滋”的轻响,像在唱春天的歌。
“火候得‘急’中带‘缓’,”她用长筷子翻着春卷,“先大火让表皮定型,再转中火炸透,最后开大火逼出油脂,这样才外酥里嫩,不腻口。”
帐篷帘被掀开,张婶的孙子背着书包跑进来,手里举着个保温桶:“林姐姐,我奶奶让我给你送点她腌的萝卜干,说配春卷解腻。”小家伙凑到锅边闻了闻,咽了口口水,“好香啊!比我奶奶做的还香!”
林仲秋笑着塞给他个刚炸好的春卷:“小心烫。你奶奶做的春卷才香,我这是偷师她的。”
小家伙捧着春卷跑出去,没过多久,张婶就拄着拐杖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老街坊。
“你这丫头,做春卷怎么不叫我?”张婶嗔怪道,眼睛却笑成了月牙,“想当年你外婆在的时候,每年立春都喊我们去她家包春卷,你妈总抢着擀皮,结果擀得比鞋底还厚……”
林仲秋的心猛地一暖。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外婆家包春卷的画面,一群人围着案板,说说笑笑,春卷皮飞着,馅料香着,窗外的阳光暖着。
“那今天咱们就重现当年的热闹。”她把案板往外挪了挪,“张婶您负责包,王姐您炸,周老先生……您就负责吃,给我们提意见。”
周慎行被逗笑了,捋着胡子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当年在你外婆家,我就专挑刚出锅的春卷吃,烫得直跺脚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