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冬娘(1 / 2)

简介

我是一名民俗学者,在西南山区的一个古老村落里收集民间传说。村里一位年迈的老人向我讲述了一个关于“冬娘”的诡异故事——许多年前,村里有个叫冬娘的姑娘,她美丽善良,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变得畏光惧日,只能在夜间活动。村民们传言她已死,被邪灵附身。冬娘被迫离开村庄,独自住在山中。直到一个外来的年轻医生偶然发现了她,并揭开了她身上的秘密:那并非邪灵附体,而是一种罕见的遗传疾病。然而,就在医生试图带冬娘回村解释真相时,一场可怕的误会引发了悲剧,冬娘消失在村人的追打中,再也没有出现。但老人说,每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还能听到冬娘在山中的歌声。我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决定亲自上山寻找冬娘的踪迹,却在山中经历了一系列离奇事件,最终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冬娘的故事与我自己的家族有着意想不到的联系。

正文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我记得很清楚,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整个村落笼罩在一片奇异的寂静中。我坐在村长家老旧的木门槛上,手里捧着半温的粗茶,听着村里最年长的陈婆用她那沙哑如磨砂纸的嗓音,讲述着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故事——冬娘的传说。

“那丫头,命苦啊。”陈婆浑浊的眼睛望向远山,皱纹如沟壑般纵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我难以解读的神情,“她死的那年,山上的雪下了整整一个月,白茫茫一片,干净得像是要掩盖世间所有的罪孽。”

我是一名民俗学者,专门收集那些即将被遗忘的民间传说。这个偏远的西南山村是我此次田野调查的最后一站,我本打算记录完冬娘的故事后就返回城市,整理材料,撰写论文,然后继续我平静的学术生活。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民间传说会如此深刻地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您能详细说说冬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打开录音笔,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下这个听起来并不新奇的故事。

陈婆摇摇头,干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没人知道她是咋死的,也没人找到过她的尸体。村里人说,她根本没死,只是变成了山的一部分。每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你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在山里唱歌。”

我点点头,这类传说在民间故事中屡见不鲜——悲剧人物死后化作自然现象或某种永恒存在,是典型的民间叙事模式。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主题:冤死女子化为自然精灵——常见母题。”

“冬娘原是个俊俏姑娘,”陈婆继续说,眼神恍惚,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心善手巧,绣的花鸟跟活的一样。可惜十六岁那年得了怪病,见不得日光,一见光就浑身起水泡,疼得撕心裂肺。郎中瞧遍了,没人说得清是啥病症。”

我停下笔,心中微微一震。畏光、皮肤水泡——这听起来不像是一般民间传说中虚构的症状,反而像是一种真实的疾病。

“后来呢?”我追问,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后来?”陈婆苦笑一声,露出稀疏的牙齿,“后来村里人就传言她被邪灵附了体,说她白天躲在家里,晚上出来吸食月华修炼妖术。就连她亲生爹娘都开始怕她。最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村里人举着火把要把她赶出村子。她就这样逃进了深山,再也没回来。”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群山,暮色渐浓,山峦的轮廓开始模糊起来。陈婆的故事在我心中激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我听到的不是一个陌生村庄的传说,而是一个久违的、被遗忘的记忆。

那天晚上,我在村长家简陋的客房里整理笔记,窗外风声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诉说着它们的冤屈。我反复听着录音笔里陈婆的讲述,越来越觉得冬娘的故事背后可能隐藏着某种历史真相。一个患有罕见疾病的女孩,被无知的村民逼入深山——这样的悲剧在历史上应该不在少数。

深夜,我正准备熄灯睡觉,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近在耳边。那歌声凄美婉转,用的是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但旋律却莫名熟悉。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屏息凝听,但那歌声却消失了,只剩下风声依旧。

我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村子上。远山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幽深的蓝色,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要上山,我要找到冬娘存在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我向村长提出了上山的想法。村长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教授,那座山去不得啊。”他连连摆手,“老一辈都说那山有邪气,特别是冬天,上去的人多半会迷路,有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只是在附近转转,不会深入。”我坚持道,“作为一个民俗学者,我有责任核实传说的真实性。”

村长叹了口气:“不瞒您说,前些年也有几个像您这样的文化人上山找冬娘的踪迹,结果都在山里迷了路,幸好最后都找回来了,但都说遇到了怪事。”

这番话不但没有吓退我,反而激起了我更大的好奇心。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村长勉强同意让他的小儿子阿明带我上山,但再三嘱咐只在外围转转,日落前必须返回。

阿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健谈而活泼。一路上,他告诉我许多关于冬娘传说的不同版本。

“我奶奶说,冬娘其实是个巫女,能操纵风雪。”阿明一边用砍刀劈开挡路的藤蔓,一边说,“有一年大旱,村里人求她施法降雨,她答应了,但要求村民把她心爱的男子从城里请回来。可是那男子已经在城里娶了富家小姐,不肯回来。冬娘一怒之下,召唤了暴风雪,把整个村子都埋了。”

我点点头,这又是民间传说演变的典型例子——同一个故事核,衍生出多种异文。

“你觉得冬娘真的存在过吗?”我问道。

阿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深沉:“当然存在过。我们村里人都知道。”

我们继续向前走,山路越来越崎岖。树林深处,阳光难以穿透茂密的树冠,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腐叶的气味。忽然,阿明指着前方一处隐约可见的石壁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冬娘洞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面陡峭的石壁上赫然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约一人高,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半遮半掩,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能进去看看吗?”我兴奋地问。

阿明面露难色:“村长吩咐过,只能在远处看看...”

但我已经被好奇心驱使,不由自主地向洞口走去。拨开藤蔓,一股冷风从洞中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

我打开手电筒,照亮了洞穴内部。洞不大,约十平方米左右,洞壁光滑,似乎有人工修整的痕迹。最令我惊讶的是,洞内一角竟然摆放着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品——一个破旧的陶罐,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甚至还有一张用干草铺成的“床”。

“有人在这里住过。”我喃喃自语。

“可能是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阿明在我身后说,声音有些紧张,“教授,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我没有回答,手电筒的光束在洞内扫视,最后停留在内侧的石壁上。那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我走近细看,心跳骤然加速——石壁上刻着一幅粗糙但清晰的图画:一个女子站在月光下,周围环绕着雪花状的图案。图画下方,还有一些模糊的文字。

我急忙掏出笔记本,准备临摹下这些文字。就在我全神贯注地研究这些刻痕时,手电筒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怎么回事?”我拍了拍手电筒,但它毫无反应。

洞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洞口透进些许微弱的光线。阿明的声音带着恐慌:“教授,我们快走吧,这地方不对劲。”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那不是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动物,轻盈而敏捷。

“什么声音?”我低声问阿明。

“不知道,可能是野猪或者...”阿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洞口。

透过藤蔓的缝隙,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洞口晃动。它似乎是人形,但又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影子在洞口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退去。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风中。

我和阿明面面相觑,在昏暗的光线中,我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阿明的声音颤抖。

我点点头,跟着他快步走出洞穴。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树林中弥漫着一层薄雾,能见度越来越低。

“奇怪,这才下午三点,怎么天就这么黑了?”我看了看手表,不安地说。

阿明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但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原本清晰的山路变得模糊难辨,周围的景物也变得越来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