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是侯府庶女苏婉清,自幼与双生姐姐容貌如一却命运殊途。姐姐苏玉瑶被选为太子妃,大婚当日花轿临门,我却被迫披上嫁衣代姐出嫁。原以为只是一场权宜之计,却不料坠入更大的阴谋——花轿并非前往东宫,而是直入阴森王府。喜帕掀开,眼前人竟是当朝权势滔天的靖王,而他口中唤的却是我姐姐的名字。深宫似海,每一步都暗藏杀机,而我必须在扮演姐姐与保全自我间找到生路。当真相层层揭开,这场替嫁背后竟牵扯十年前的宫闱秘案,而我的真实身份,才是整个棋局最关键的一子……
正文
红烛高照,锦缎铺地,侯府上下忙作一团。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张与姐姐别无二致的脸,心中却无半分待嫁的喜悦。金线绣成的鸾凤嫁衣沉重地压在我肩上,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压垮。
“二小姐,花轿已经到了府门外了。”丫鬟小翠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知我心中苦楚,却也无能为力。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掐入掌心。三个时辰前,我还只是侯府那个无人问津的庶女苏婉清,而现在,我却要顶着嫡姐苏玉瑶的名字,登上那顶本该属于她的花轿。
“婉清,你务必记住。”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容置疑,“玉瑶突发急症,昏迷不醒,若是误了吉时,整个侯府都要遭殃。太子殿下若是怪罪下来...”
我明白父亲未说完的话。侯府荣宠系于这场婚姻,若是姐姐不能按时出嫁,便是对皇室的忤逆。而我这个鲜为人知的庶出女儿,成了唯一能救侯府于水火的人选。
“可我并非姐姐,太子殿下会识破的。”我当时争辩道,声音微弱。
父亲冷冷地看着我:“太子只在大宴上远远见过玉瑶一面,你与玉瑶容貌无二,只要少言慎行,不会有人察觉。待到三朝回门,玉瑶病愈,自会换回来。”
母亲站在一旁,眼神躲闪,终是一言未发。她是我生母,却也是府中最谨小慎微的姨娘,从不敢违逆父亲与嫡母。
就这样,我被套上了姐姐的嫁衣,凤冠沉重地压在头上,几乎令我窒息。
“二小姐,该盖盖头了。”喜娘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眼前蓦地一片鲜红,金线绣成的鸳鸯图案在盖头下若隐若现。我被搀扶着起身,一步步走向侯府大门。耳边是喧天的锣鼓声和宾客的贺喜声,我的心却沉如寒铁。
跨过火盆,迈出大门,我隐约听见内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像是姐姐的声音。脚步一顿,身后的喜娘却轻轻推了我一把:“小姐莫误吉时。”
坐进花轿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姐姐嫁的是东宫太子,照理应有东宫卫队迎亲,可我隐约瞥见轿外护卫的衣着,分明是王府规制。
心下一惊,我悄悄掀开盖头一角,透过轿帘缝隙向外望去。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百姓,但队伍行进的方向,似乎并非通往皇宫。
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我强迫自己冷静,也许只是绕路而行,以示隆重。可是越行越是偏僻,喧闹声渐远,最后只剩轿子吱呀作响和整齐的脚步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轿子终于停下。我紧张地攥紧了衣袖,心跳如擂鼓。
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我迟疑一瞬,还是将手放了上去。那只手冰凉有力,扶我下轿。
耳边没有宫乐齐鸣,没有百官贺喜,只有风吹过廊檐的呜咽声。脚下的路似乎铺着青石板,走得越深,空气越是阴冷。
终于进入室内,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我站在那儿,能感觉到前方有人正在注视着我。
“王爷,吉时已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王爷?我浑身一僵,几乎站立不稳。姐姐分明许配的是当朝太子,为何会有人称“王爷”?
不等我理清思绪,喜秤已经挑开了我的盖头。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眯起了眼睛。待视线清晰,我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人。他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俊美却冷峻异常,一双深邃的黑眸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
这不是太子。太子年仅十八,面容稚嫩,我曾偷偷见过画像。而眼前这人,分明是当朝权势最盛的靖王赵珩!
我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伸手扶住。
“王妃小心。”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可是累了?”
王妃?他叫我王妃?我脑中一片混乱,几乎要脱口问出究竟怎么回事。但残存的理智让我咬住了嘴唇,只是微微颔首。
靖王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异常,只淡淡道:“既已行礼,便送王妃回房休息吧。”
我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进入新房,一路上心乱如麻。侯府、花轿、靖王...这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的梦。父亲知道花轿不是去东宫吗?姐姐知道她要嫁的其实是靖王吗?还是说,整个侯府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新房门在身后合上,我独自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婚床上,浑身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靖王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他挥手屏退左右,然后走向我。我紧张得指尖发颤,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果真与画像一模一样。”他轻声说,指尖拂过我的脸颊,“苏玉瑶。”
他唤的是姐姐的名字。我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王爷见过妾身的画像?”
“自然。”他在我身旁坐下,“否则怎会向皇上请旨,求娶侯府嫡女。”
请旨求娶?所以这不是一桩秘密婚姻,而是圣上钦点的婚事?那为何父亲要骗我说是嫁与太子?
靖王似乎察觉我的走神,忽然捏住我的下巴:“王妃似乎心不在焉?”
“妾身不敢。”我慌忙道,“只是...只是突然离府,思念家人。”
他松开手,轻笑一声:“三朝回门,很快就能见到了。”
说罢,他起身开始宽衣。我僵坐在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侍寝,必定会暴露身份。姐姐肩上有块蝶形胎记,而我没有。
正当我急得几乎落泪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有急报。”
靖王动作一顿,蹙眉道:“何事?”
“北境军情紧急,需王爷即刻处理。”
靖王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重新系上衣带:“你好生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他大步离去,我瘫软在床,长舒一口气。暂时安全了,可明天呢?后天呢?我总不能一直躲下去。
那一夜,靖王没有回来。次日清晨,丫鬟们进来为我梳洗。镜中,我顶着与姐姐一模一样的脸,却面色苍白,眼带忧惧。
“王妃昨夜休息可好?”一个年纪稍长的丫鬟问道,她叫锦心,是靖王府的掌事丫鬟。
我勉强点头:“尚可。王爷他...”
“王爷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要事处理,晚些回来陪您用膳。”锦心恭敬答道。
梳洗完毕,我借口想熟悉环境,让锦心带我逛逛王府。靖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侯府气派数倍。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府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清和压抑。
行至一处偏僻院落,我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我驻足询问:“那里住的是何人?”
锦心面色微变,低声道:“王妃不必在意,只是个疯癫的旧人罢了。”
我还想再问,却见一个侍卫匆匆走来:“王妃,王爷回府了,正找您呢。”
回到主院,靖王果然已经在等我了。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更衬得面容冷峻。
“去哪儿了?”他问,语气平淡。
“只是随意走走,熟悉下王府。”我答道,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
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只示意我坐下用膳。席间,我们相对无言,气氛尴尬。我食不知味,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折磨。
饭后,靖王忽然道:“三日后宫中设宴,你与我同去。”
我手中茶盏差点摔落。宫中设宴?那岂不是可能会遇见太子?若是被识破...
“妾身...妾身有些不适,可否...”我试图推脱。
靖王眼神一凛:“不可。这是圣上特意为庆贺我们大婚所设的宴席,你必须出席。”
我低下头,不敢再争辩,心中却已乱成一团。
接下来的两日,我度日如年。靖王似乎政务繁忙,很少露面,这让我稍感安心。但我明白,宫宴那一关,我怕是躲不过了。
第三天清晨,我正对镜梳妆,锦心忽然递来一个小巧的香囊:“王妃,这是您娘家今早派人送来的,说是您遗落在府中的旧物。”
我接过香囊,心中疑惑。这不是我的东西,难道是姐姐的?打发走锦心后,我打开香囊,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
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三日回门,务必独返。”
是父亲的笔迹。我捏着纸条,心跳加速。父亲要我独自回门?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陷入了怎样的处境吗?
不等我细想,门外已传来催促声:“王妃,该准备入宫了。”
宫宴上,我紧跟在靖王身侧,低眉顺目,尽量减少存在感。靖王似乎察觉我的紧张,偶尔投来探究的目光。
宴至中途,我借口透气,走到御花园中。月光如水,洒在精致的亭台楼阁上,我却无暇欣赏,只盼宴会早日结束。
“玉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来人身着明黄服饰,腰系玉带,正是当朝太子赵琛。
“见过太子殿下。”我急忙行礼,声音微微发颤。
太子快步上前,扶起我,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果然是你!我以为看错了。你怎么会在此?还与靖王叔一同出席?”
我脑中飞速旋转,思索该如何应对。太子显然认识姐姐,且不知她已“嫁”给靖王。
“妾身...”我正要编造借口,忽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琛儿在与本王的王妃说什么?”靖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面色冷峻。
太子明显一愣:“王妃?靖王叔何时成婚了?这位不是永宁侯府的苏大小姐吗?”
靖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正是。皇上亲自赐婚,将永宁侯嫡女苏玉瑶许配于本王为妃。怎么,太子不知道吗?”
太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这不可能!苏大小姐明明已经...”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言,转而道:“皇叔莫怪,琛儿只是太过惊讶。恭喜皇叔喜得良缘。”说罢,他匆匆告辞离去。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太子的话明显未完,他想说“苏大小姐明明已经”什么?许配给他了吗?
回府的马车上,靖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进入王府,他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入书房。
“你是谁?”他冷声问道,目光如刀。我心跳几乎停止,强装镇定:“王爷何出此言?妾身自然是苏玉瑶。”
“哦?”他挑眉,“那为何太子见到你如此惊讶?仿佛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我咬唇不语,脑中飞快寻找说辞。靖王忽然松开我,从抽屉中取出一卷画轴,唰地展开。画上是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女子,穿着侯府嫡女的服饰,肩头赫然有一块蝶形胎记。
“这是本王求娶前,侯爷送来的苏玉瑶画像。”靖王冷冷道,“你肩上可有这胎记?”
我脸色煞白,无言以对。靖王逼近一步,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衣领:“要不要本王亲自查验?”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我颤声道:“王爷既已识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出乎意料的是,靖王竟轻笑一声:“杀你?为何要杀你?”他松开手,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说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代嫁入府?”
我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从姐姐突发急症,到父亲逼我代嫁,再到花轿误入王府...唯独隐瞒了父亲纸条的事。
靖王听罢,若有所思:“所以你父亲告诉你,你要嫁的是太子?”
我点头:“妾身至今不明白,为何花轿会来到王府。”
靖王沉默良久,忽然道:“你可知道,苏玉瑶原本许配的确实是太子?”
我震惊地抬头:“什么?”
“三个月前,皇上亲自指婚,将永宁侯嫡女苏玉瑶指给太子为妃。”靖王缓缓道,“但半月前,太子突然请旨退婚,理由是苏大小姐德行有亏。”
我更加困惑:“既然如此,为何...”
“为何本王会娶她?”靖王接话道,“因为在本王向皇上请旨求娶苏家女时,并不知道太子已经退婚。而皇上似乎也忘了告知本王这个细节。”
我忽然想起太子在御花园未说完的话,他显然也不知道姐姐已经“嫁”给了靖王。这一切太过蹊跷,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
“那日太子本想说什么?”我忍不住问,“他说‘苏大小姐明明已经’...”
靖王眼神一暗:“明明已经死了。”
我如遭雷击,几乎站立不稳:“什么?”
“据太子所说,苏玉瑶在退婚后就投湖自尽了。”靖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尸体三日前才被发现,已经面目全非,只能凭衣物首饰辨认。”
我浑身冰凉,终于明白父亲那句“务必独返”的含义。他不是要救我,而是要灭口。因为真正的苏玉瑶已经死了,而我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看来,有人想要一石二鸟。”靖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直视我的眼睛,“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如何?你继续扮演苏玉瑶,我保你性命无忧。”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您既然知道我是冒牌的,为何还要留我?”
靖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因为本王很好奇,究竟是谁布下这个局,目的又是什么。而你,亲爱的替身王妃,正是这盘棋中最有趣的一子。”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经卷入了一场深不可测的权谋漩涡,而唯一的生路,就是与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携手,揭开所有真相。
即使那真相,可能会摧毁我所认知的一切。
电闪雷鸣中,靖王的眼神锐利如鹰。他松开我的下巴,转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瓢泼大雨。
“你父亲要你独自回门,想必已经布好了局。”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你若回去,必死无疑。”
我攥紧了手中的纸条,纸缘几乎要嵌进掌心:“那我该如何是好?”
靖王回头,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将计就计。”
第二日清晨,雨仍未停。我坐在镜前,锦心为我梳妆,手巧地盘起一个凌云髻,插上金凤步摇。
“王妃今日气色好多了。”锦心微笑道,语气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经过昨夜与靖王的彻夜长谈,我们已商定对策。今日回门,靖王会派心腹侍卫暗中随行,而我需要找出父亲隐藏的秘密。
马车驶出王府时,靖王亲自来送。他当着众人的面,为我理了理披风,动作亲昵自然,仿佛我们真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早去早回。”他低声道,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掌心,留下一个小小的纸团。
我点头应下,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视线,我才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两个字:“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我蹙眉思索,却毫无头绪。
马车行至永宁侯府,果然不见往日热闹。府门紧闭,只有两个小厮垂首候着。我下车时,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我。
进入正厅,父亲端坐主位,面色凝重。嫡母王氏站在他身侧,眼睛红肿,似是哭过。
“女儿回来了。”我按照礼数行礼,心中却警铃大作。厅内除了几个心腹下人,再无他人,这与侯府素来讲究的排场大相径庭。
父亲打量我片刻,方才开口:“靖王待你可好?”
“王爷待女儿极好。”我按照与靖王商定的说辞应答,“昨日还带女儿入宫赴宴,见了太子殿下。”
父亲手中的茶盏明显一晃,茶水溅出几滴:“太子?他...可说了什么?”
“只是寻常寒暄。”我故作轻松,“太子还恭喜女儿与王爷美满姻缘呢。”
父亲与嫡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稍缓:“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片刻后,父亲忽然道:“婉清,随我到书房来,有些体己话要与你说。”
我心下一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起身时,我故意将帕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迅速扫视四周。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瞥见院中似乎埋伏着几个持刀的家丁。
跟着父亲走向书房,我的手心渗出冷汗。靖王的侍卫真的在附近吗?他们会及时出现吗?
书房门在身后合上,父亲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无踪。
“跪下!”他厉声道。
我僵立不动:“父亲这是何意?”
“别叫我父亲!”他面色铁青,“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我如遭雷击,几乎站立不稳:“父亲何出此言?女儿不明白...”
“还在装傻!”他冷笑一声,“真正的婉清十年前就病死了!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我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不是苏婉清?那我是谁?
父亲从抽屉中取出一封信扔在桌上:“自己看吧!”
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清晰可辨。那是一封来自某位道观观主的信,写道“弃婴已按约收养,取名婉清,必视如己出”。落款日期正是十六年前。
“你生母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父亲冷冷道,“我念旧情,将你养大,已是仁至义尽。如今你竟敢顶替玉瑶,嫁入王府,若是东窗事发,整个侯府都要为你陪葬!”
我颤抖着拿起那封信,脑中乱成一团。所以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也不是姐姐的孪生妹妹?那为何我们容貌如此相似?
“今日叫你回来,就是要彻底了结这桩祸事。”父亲从墙上取下一把宝剑,“你自我了断吧,还能留个全尸。”
剑光冷冽,映出我苍白的脸。我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上门板。
“父亲且慢!”我急中生智,“您若杀了我,如何向靖王交代?昨日宫宴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若我突然暴毙,王爷必会追究到底!”
父亲动作一顿,面色犹豫。
我继续道:“况且,若我真非侯府血脉,为何与姐姐容貌如此相似?这其中必有隐情!父亲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书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家丁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紧接着,几个黑衣人与侯府护卫厮杀着冲进院内。
混乱中,一道身影迅如闪电般掠至我身前,格开了父亲手中的剑。是靖王的贴身侍卫统领,秦刚。
“属下来迟,王妃受惊了。”秦刚护在我身前,刀尖直指父亲,“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父亲脸色煞白,强自镇定:“此乃家事,不劳王爷过问。”
“王妃的事就是王爷的事。”秦刚冷声道,“王爷有令,请王妃即刻回府。”
我心中稍安,却注意到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他忽然吹响一声哨音,更多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既然事已至此,就别怪老夫心狠了。”父亲狞笑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刀光剑影中,秦刚护着我且战且退。我从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吓得手脚发软,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混战中,我瞥见书房内侧似乎有个暗格微微开启,应该是刚才打斗时震开的。里面露出一角鲜红,像是女子衣物。
趁众人不备,我猛地冲过去拉开暗格。里面竟是一件绣着金鸾的嫁衣,与姐姐那件几乎一模一样,但更显陈旧。嫁衣下压着一封信函,我迅速将其塞入袖中。
“拦住她!”父亲惊呼道。
一支冷箭突然射来,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中箭。千钧一发之际,秦刚飞身扑来,用后背为我挡下这一箭。
“走!”他忍痛推开我,指向后院小门,“那里有接应!”
我咬牙奔向小门,身后是秦刚与侯府护卫的厮杀声。推开小门的瞬间,我回头望了一眼,正对上父亲绝望而怨毒的眼神。
马车在雨中疾驰,我蜷缩在车厢内,浑身湿透,不住颤抖。袖中的信函仿佛一块烙铁,烫得我心慌。
回到王府,靖王早已等在门前。见我狼狈模样,他眉头紧蹙,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