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在外婆的葬礼后,我继承了她留下的一只古旧空碗和一句令人费解的警告:“永远不要对着它叫名字。”本以为这只是老人家的迷信呓语,直到表弟小宇失踪前夜,我偶然发现他正对着那只碗低声呼唤着什么。一周后,小宇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一段诡异录像——画面中的他正用那只碗进行某种招魂仪式。为寻找真相,我不得不揭开外婆尘封的往事,却发现这个“空碗叫魂”的禁忌之术远比想象中可怕。每当夜深人静,碗中便会传出熟悉的呼唤声,而每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将面临无法挽回的命运……
正文
外婆下葬后的那个雨天,我坐在她生前最爱的藤椅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着老宅的青瓦屋檐。屋子里还弥漫着中药和岁月交织的特殊气味,那种只有老房子才有的,既温暖又凄凉的气息。
律师已经宣读完了遗嘱,兄弟姐妹们分走了存款和几件值钱的首饰,留给我的只有这座位于城郊的老宅和一件“特殊遗物”——用红布层层包裹的一只碗。一只空碗。
母亲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默,外婆特别嘱咐,这只碗不能丢,但也千万别用它。尤其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永远不要对着它叫名字。”
我哭笑不得。外婆晚年确实有些糊涂,常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但我没想到她会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嘱咐写进正式遗嘱。作为受过现代教育的医科生,我对这些民间迷信向来嗤之以鼻。“知道了,妈。”我敷衍地应着,随手揭开红布。
那是只很普通的瓷碗,白底青花,碗口有一道细微的裂纹,碗底似乎有些深色污渍洗不掉。唯一特别的是碗沿上描着一圈奇怪的符号,不像汉字,也不像我知道的任何文字。
“外婆说这碗是从她外婆那传下来的,有好几百年了。”母亲继续说,眼神闪烁,“据说...它能叫回逝者的魂。”
我几乎要笑出声,但看着母亲严肃的表情,只好忍住。葬礼的气氛已经够沉重了,没必要再为这种无稽之谈争执。
“放心吧,我就把它当个纪念品收着。”我保证道。母亲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老宅。
人都走光后,老宅突然安静得可怕。雨还在下,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屋檐,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击。我独自坐在客厅,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只碗上。说不清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那只碗很普通,却又不太普通。它的白不是现代瓷器的亮白,而是一种温润的乳白,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珍珠。青花纹样简单却古怪,不像常见的花鸟山水,而是一些纠缠的线条,看久了竟觉得那些线条在缓缓蠕动。碗沿的符号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金光,我凑近细看,却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文字。
最让我在意的是碗底那片污渍。暗红色,已经渗入瓷质深处,无论我怎么擦拭都纹丝不动。作为医学生,我几乎可以肯定那是血渍,年代久远的血渍。
“荒谬。”我甩甩头,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可笑。不就是一只老碗吗?何必自己吓自己。
我把碗重新用红布包好,塞进了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打算眼不见心为净。
之后几周,我忙于处理外婆的后事和实习医院的考核,几乎忘了那只古怪的空碗。老宅很大,我决定暂时住下来,省去租房的麻烦。虽然一个人住略显冷清,但这里离医院不远,而且安静,适合备考。
唯一让我不适的是老宅夜里的声响。房子老了,总会有些吱吱嘎嘎的声音,但我总觉得听到的不仅仅是木材的热胀冷缩。有时是轻微的脚步声,有时像是低语,甚至有一次,我清晰地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小默”,声音缥缈,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每次我开灯查看,却什么都找不到。“是压力太大了。”我对自己说,加大了咖啡的剂量。表弟小宇来看我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他比我小五岁,正在读大二,学的是民俗学。
对外婆的“迷信”传说,他总是充满兴趣。“默哥,外婆那只碗,你真留着啦?”饭后,小宇迫不及待地问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红布包:“就这个,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外婆怎么想的。”
小宇小心翼翼地接过,像对待什么易碎珍宝般轻轻揭开红布。当那只碗完全显露时,他倒吸一口气。“天啊,这就是‘叫魂碗’?我以为只是传说!”
我皱起眉:“什么叫魂碗?”“外婆没跟你说过?”小宇兴奋起来,“咱们老家有个传说,说有些特殊的碗能通阴阳,只要你知道方法,就能用它叫回死者的魂,短暂相见。但特别危险,万一叫来的不是你想见的...”
“打住。”我抬手制止他,“小宇,你是大学生了,还信这些?”
“民俗学不就是研究这些嘛!”小宇不服气地嘟囔,捧着碗仔细端详,“你看这些符号,像是某种道教符咒,但又不太一样...这污渍……”
他突然停住,手指悬在碗底上方,不敢触碰。“是血,对吧?”我问。
小宇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异常严肃:“默哥,外婆还嘱咐什么了吗?”
“说不能对着它叫名字。”我不以为然,“怎么,你真信啊?”
小宇没有笑,反而更加严肃了。他仔细地把碗重新包好,放回抽屉,然后郑重地对我说:“默哥,有些老规矩,宁可信其有。这东西...最好别碰。”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小宇一向对这些神秘传说充满好奇,从未如此谨慎。那晚小宇离开后,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临睡前,我鬼使神差地打开抽屉,确认那只碗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深夜,我又被那种声音惊醒。这次不是脚步声,也不是低语,而是清晰的叩击声——笃、笃、笃,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敲击瓷器。
声音来自书房。我浑身汗毛倒竖,屏息倾听。笃、笃、笃,规律而持续。鼓起勇气,我摸起床头灯,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叩击声越来越清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书房门虚掩着,一缕月光从门缝中透出。我轻轻推开门——叩击声戛然而止。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如水银般洒在书桌上。我打开灯,环顾四周,一切如常。但那声音太真实了,不像是梦。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抽屉前,缓缓拉开。红布包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我松了口气,笑自己神经过敏。正要关上抽屉,却忽然注意到红布的一角掀开了,碗口暴露在外。在灯光下,碗底那片暗红污渍似乎比白天更显眼了些。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想将红布盖好。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刹那,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顺着手指窜上手臂,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是错觉吗?那碗摸起来冰冷得不正常,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小宇的母亲,我的姑姑。
“小默,小宇昨晚是不是去你那儿了?”姑姑的声音透着焦急。
“是啊,吃完晚饭就走了。怎么了?”
“他昨晚没回宿舍!手机关机,同学都说没见到他!”姑姑几乎要哭出来。
我一下子清醒了:“阿姨别急,也许手机没电了,去朋友家玩了?小宇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不会的,他今天早上有重要考试,绝不会缺席的!”姑姑哽咽着,“警察说失踪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我该怎么办啊……”
安抚完姑姑,我立刻起床洗漱,准备出门帮忙找人。经过书房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抽屉。抽屉开着一条缝。
我清楚地记得昨晚关紧了抽屉——那种老式抽屉需要用力才能推到底,不可能自己滑开。心跳莫名加速。我走到书房,缓缓拉开抽屉。
红布包还在,但形状变了——它被打开了,皱巴巴地堆在碗旁,像是被人匆忙扯开。而那只空碗,此刻正端坐在抽屉中央,碗口朝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背脊一阵发凉。镇定,我告诉自己。也许是昨晚检查后没关好,红布也可能是自己松开的。布料嘛,有弹性很正常。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是的。我强迫自己不再看那只碗,匆匆离开老宅,加入了寻找小宇的队伍。
一整天,我们找遍了小宇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学校、网吧、朋友家、咖啡馆...毫无线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傍晚,我疲惫不堪地回到老宅。姑姑打来电话,说警察终于同意调看学校周边的监控录像了,明天一早去警局。
挂掉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一团。小宇虽然偶尔调皮,但绝不是会无故失踪的人。会不会是遭遇了意外?或者...遇上了坏人?
思绪纷乱中,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书房抽屉上。不知为何,那只碗的影子总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外婆的警告,小宇的严肃表情,夜里的怪声……
“疯了,真是疯了。”我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与那只碗有关?一定是太累太焦虑了。
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起身走向书房,拿出手机,决定给那只碗拍张照,明天找个民俗专家问问——就算为了排除可能性也好。
拉开抽屉,碗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我调整角度,连拍了几张照片。回看照片时,我忽然注意到碗内壁似乎有些之前没发现的细节。
放大图片,碗的内壁似乎刻着极浅的纹路,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清。我放下手机,拿起碗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果然,碗内壁刻着一圈极细的符号,与碗沿的类似但更复杂。在碗底血渍的正上方,刻着一个特别的小符号,像是一只眼睛。就在我全神贯注研究碗内符号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浑身一僵,碗差点脱手。“谁?”我猛地转身,心脏狂跳。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老挂钟的滴答声。是幻听吗?还是……
我的目光落回手中的碗,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刚才那声叹息,听起来有点像...外婆?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慌忙将碗放回抽屉,用力关上,仿佛这样就能关掉所有不安的可能性。
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梦中,小宇站在迷雾中,不断回头喊着什么,但我听不清。雾中似乎还有另一个身影,佝偻而熟悉……
第二天一早,我被姑姑的紧急电话叫醒。“小默,快来警局!监控有发现!”姑姑的声音既激动又恐惧。
我立刻驱车前往警局。监控室里,姑姑面色苍白地盯着屏幕,一位年轻警员正在操作回放。
“这是我们学校后门摄像头拍到的,”警员指着屏幕,“昨晚8点47分,你表弟出现在这里。”
黑白画面中,小宇独自一人走出校门,步伐很快,似乎有明确目的地。他拐进一条小巷,那里是监控盲区。
“之后的几个路口监控都没拍到他,就像...”警员犹豫了一下,“就像他故意避开了所有摄像头。”
姑姑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等等,倒回去一点。”我忽然注意到什么,“放大他手中的东西。”警员操作放大,画面模糊但能辨认出——小宇手中拿着一个圆形物体,用红布包裹着。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那大小,那形状...分明就是外婆留下的那只碗!可是怎么可能?碗明明还在我书房抽屉里!
“这是什么?”警员问。“没什么,可能只是个饭盒。”我强作镇定地回答,不敢看姑姑的眼睛。
离开警局后,我飞车回家,冲进书房一把拉开抽屉——红布包好好地躺在那里。
我颤抖着手揭开红布。碗还在,静静地,仿佛从未离开过。那监控里小宇拿着的是什么?巧合吗?还是...
我的目光落在碗底那片暗红污渍上,忽然发现那污渍的形态似乎有些变化——原本不规则的一片,现在看起来隐约像个人形。
又来了,又是这种荒谬的联想。我用力摇头,试图摆脱这些不理性的念头。但一个事实摆在眼前:小宇失踪前确实对这只碗表现出异常兴趣,而监控显示他拿着一个极其相似的东西离开了学校。
我决定彻底调查这只碗的来历。翻箱倒柜一整下午,我终于在外婆卧室的一个旧木箱底找到了几本发黄的笔记。外婆识字不多,但有记事的习惯,用简单的文字和图画记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