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咸阳宫迎来了例行的大朝会。天色未明,宫灯璀璨,将巍峨的宫门和长长的阶道照得一片通明。
赵信身着侯爵朝服,腰佩长剑,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宫门前,如今他贵为“忠武侯”,地位尊崇,已然跻身大秦最顶级的权贵阶层。陆陆续续到来的朝臣们,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见到他大多都会主动停下脚步,客气地拱手问候:“见过忠武侯。”“赵侯爷早。”
就连德高望重的通武侯王翦,在儿子的搀扶下到来时,见到赵信,也不再是以前那般看待杰出后辈的眼神,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平等的姿态,微微颔首致意:“赵侯。”
赵信不敢托大,连忙躬身回礼,态度依旧恭敬:“王老将军。”
对于这位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他始终保持着一份敬重。
就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一个不和谐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而来——正是中车府令赵高。
他走路的姿势明显有些别扭,一瘸一拐,似乎每走一步都在强忍着痛苦,那二十廷杖显然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赵信远远看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故意提高了嗓音,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周围所有官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呦!这不是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吗?哎呀呀,这就能下地走路了?真是身板硬朗啊!要是换做别人,结结实实二十廷杖,怎么也得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吧?要不怎么说,赵大人您……皮实呢?”
这毫不掩饰的嘲讽,如同鞭子般抽在赵高脸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哆嗦着,却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回嘴。
周围的群臣见状,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要么假装没听见,要么将目光移向别处,两人一个是列候,九卿之一,一个是皇帝近侍,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卷入两人的恩怨之中。
赵高低着头,加快脚步,想尽快从赵信身边走过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与赵信擦肩而过时,赵信却突然横跨一步,伸出手臂,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信!你不要太过分!”
赵高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怨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赵信嗤笑一声,指了指宫门和两旁肃立的禁卫,朗声道:“过分?赵大人,你活了这么多年,莫非忘了规矩?所有朝臣入宫,皆需接受查验。这是宫禁制度,本将职责所在,何来过分之说?”
赵高语塞,宫禁确实有此规定,虽然平日里对他们这些皇帝近侍查验得并不严格,但赵信此刻拿规矩说事,他根本无法反驳。他只得强忍怒气,没好气地张开手臂,示意赵信快点。
赵信对旁边一名禁卫使了个眼色。那禁卫会意,上前对赵高进行了简单的搜查,随即对赵信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异常。
赵高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袍,又要迈步。
“等等!”
赵信再次拦住了他。
“你……!”
赵高彻底怒了。
“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为何还要拦我?!”
赵信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带着审视,慢悠悠地道:“赵大人,今日天气尚可,你为何穿着如此厚重?本将怀疑你衣衫之内藏有妨害陛下的凶器,需得仔细查验才行。”
“岂有此理!”
赵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自己的衣服,“我平日穿着皆是如此,有何不妥?怎会藏有凶器?赵信!你分明是故意找茬,栽赃陷害!我要禀明陛下,告你玩忽职守,公报私仇!”
“是不是栽赃,查过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