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焦急寻踪,线索渺茫(2 / 2)

突然想起模拟审讯结束后,欧阳然把他堵在器材室,校服领口还沾着模拟血迹,像朵开败的花。

“记住了,只有我能让你说‘等你’。”

少年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带着点刚运动完的汗味,和现在管道里的馊味天差地别,却同样让他心跳失序,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我来了,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对着手机屏幕上最后发送失败的消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

冰凉的金属机身被攥出细密的水珠,在管道幽蓝的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按下锁屏键的瞬间,倒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

——自从两小时前和搭档失去联络,这抹血色就再未褪去。

咬着手电筒的橡胶套,铁锈味混着汗水渗进齿间。

他将战术背心上的枪套又紧了紧,迷彩裤腿扫过积年的蛛网,在身后拖出破碎的银丝。

管道壁上凸起的砖石像獠牙般撕扯着作战服,锋利的棱角擦过小臂时,他甚至能听见布料撕裂的刺啦声。

当第三道血痕渗出时,温热的液体顺着肘弯滑进袖口,在作战靴踩碎瓷片的脆响里,和污水混作暗红的溪流。

腐臭的空气压迫着胸腔,他却将呼吸放得更缓。

战术手套摸索过潮湿的墙面,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痕迹——是新鲜的血迹,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荧光绿。

这抹熟悉的标记让他瞳孔骤缩,手电筒光束扫过转角处半开的检修口,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向更深的黑暗。

那里悬着半截撕裂的肩章,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布料边缘残留的荧光粉,和搭档每次出任务前必涂的战术荧光剂如出一辙。

喉间涌上腥甜,他摘下手套攥紧那截肩章。

布料上还带着体温的余温,仿佛搭档最后奋力攀爬时留下的印记。

金属管道突然发出震颤,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这声音却让他燃起希望

——是79是微冲特有的消音效果。

他扯开领口的防割链,让冷空气灌进灼烧的肺叶,作战靴重重踏碎积水:

“撑住,这次换我当你的掩体。”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前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哐当”一声,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慕容宇猛地关掉手电筒,贴着管壁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黑暗中,有人在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嘶哑得厉害,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是欧阳然。

“……警徽背面的芯片……”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像台生锈的鼓风机,“……你永远也找不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国安的声音带着暴怒,像头被激怒的狮子,随即响起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打了一拳,沉重而绝望。

“说不说?那五枚警徽到底藏在哪?”

慕容宇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战术刀,指腹在冰冷的刀柄上蹭了蹭,汲取着一丝力量。

他能想象出欧阳然此刻的样子——肯定咬着牙,眼神倔强,像只被惹毛的小狼崽,就算遍体鳞伤也不肯低头。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嘴角可能还带着血迹,却依旧抿成条固执的线。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响起及时的号角。

这次是条定位信息,精确到米,就在前方十米处,像颗指引方向的北斗星。

慕容宇深吸一口气,握紧战术刀,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朝着光亮的方向潜行而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坚定的决心。

前方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像是个废弃的排水枢纽,巨大而空旷,像头蛰伏的巨兽。

赵国安背对着他站在中央,手里的枪指着被绑在水管上的欧阳然,像幅紧张的对峙画面。

少年的头歪在一边,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浸透了半边衣领,像朵绽放的红梅,却依然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骨子里的倔强从未改变。

“欧阳然。”

慕容宇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像根被风吹动的琴弦。

赵国安猛地回头,枪口瞬间调转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慕容宇,像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又是你!”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像张细密的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欧阳然突然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像两束穿透黑暗的光。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慕容宇眨了眨眼——那是他们在警校发明的暗号,意思是“左边”。

慕容宇的目光迅速扫过左侧,那里堆着几个空油桶,正好可以作为掩护,像个天然的屏障。

“等你很久了。”

慕容宇突然笑了,手指在战术刀上转了个圈,动作是欧阳然最擅长的挑衅,带着点玩世不恭。

“赵局长,没想到你也有当老鼠的一天,躲在这种地方。”

他故意拖延时间,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少年的轮廓

——即使满身伤痕,也依然挺拔,像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充满了生命力。

他注意到欧阳然左耳的耳钉不见了,只剩下个小小的红点,心里一阵刺痛。

赵国安果然被激怒了,怒吼着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慕容宇的耳边飞过,带起一阵劲风,打在身后的管壁上,溅起片火花,像放了场微型烟花。

慕容宇借着掩护翻滚到油桶后面,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

手里的战术刀脱手而出,精准地打在赵国安持枪的手腕上,像道闪电划破黑暗。

“啊!”

赵国安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欧阳然趁机用绑着的手腕撞向他的膝盖,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受伤的人,骨子里的坚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慕容宇冲过去解开绳子,指尖触到少年冰凉的皮肤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笨蛋,怎么才来?”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笑着,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都快数到一千只羊了。”

“闭嘴。”

慕容宇把他往身后拉,目光警惕地盯着赵国安,语气严厉,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小心翼翼地避开少年背后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

“下次再逞英雄,看我怎么收拾你,罚你抄一百遍校规。”

赵国安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掉在地上的枪,像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谁也别想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就在这时,排水枢纽的另一端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像首胜利的凯歌。

王浩的声音穿透墙壁:“宇哥,我们来了!”

赵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张白纸,转身就想往深处跑,却被欧阳然伸腿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软体动物。

“想跑?”少年的声音带着得意,像只打赢了架的猫,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孩子气。

“没门!本大爷还没跟你算账呢!”

慕容宇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赵国安,突然觉得阳光好像穿透了厚厚的管道壁,照进了这个阴暗的角落,温暖而明亮。

他低头看向欧阳然,少年正冲他笑,银灰色的耳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光,像颗永不熄灭的星星,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注意到少年笑起来时,嘴角边有个小小的梨涡,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么可爱。

“还笑?”

慕容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触感很好。

“回去看我怎么跟你算账,你的伤要是留疤了,以后穿不了短袖,看你怎么耍帅。”

“算账?”欧阳然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偷吃到鱼的猫。

“那你欠我的两条命,打算怎么还?”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扫过慕容宇的耳畔,带着点戏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皮肤。

“不如……以身相许?我不介意你长得比我帅那么一点点。”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火烧了一样,连带着脸颊都发烫。

他推开欧阳然的脸,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弯新月。

“少油嘴滑舌,先跟我出去再说,这里的味道快把我熏晕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怎么就说出了“亲夫”两个字,幸好光线暗,欧阳然应该没听清。

警灯的光芒在排水枢纽里闪烁,红蓝交替,映照着两个相互扶持的身影,像幅流动的画。

慕容宇扶着欧阳然往外走,少年的重量大部分压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危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他就什么都不怕。

走到入口时,欧阳然突然急刹车般停下脚步,黑色作战靴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半蹲下身,战术手电筒的光束在管壁上扫出一道银亮弧线,最终定格在某处斑驳的凹痕上。

沾着污泥的指尖轻轻抚过刻痕边缘,喉结兴奋地上下滚动,像个发现宝藏的孩童般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看——这道V字形刻痕深度均匀,边缘有新鲜崩裂的水泥碎屑,绝对是七十二小时内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