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余山抱着余地问道。
余地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余山张了张嘴,他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余地,那胳膊上红肿的小包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电视里还在滚动播放着谴责的新闻,那些冠冕堂皇的措辞此刻听起来像苍蝇嗡嗡一样令人烦躁。
“妈的!”他又低低骂了一声,这次声音里除了愤怒,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心疼。
他下意识地把余地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开那些来自遥远之地的伤害。
“痒就挠挠,轻点挠。”余山的声音有点哑,他伸手想帮余地轻轻蹭蹭那个包,又怕弄疼他,指尖停在半空。
余地倒是很听话,伸出另一只小手,用小小的指甲在那红肿的边缘极其轻微地刮了刮,小眉头还是微蹙着,显然那痒意并不好受。
余山看着,心里像堵了块浸水的棉花,又沉又闷。他想起了那些洗不掉的“脏”,想起了那些不疼的疤痕和水泡,想起了孩子懵懂地说“是这片土地给我的”。
以前只觉得这孩子身上带着地球的伤痕,像个悲悯的符号,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伤痕是活的,是会随着这颗星球每一次的痛楚而同步颤栗、发痒甚至疼痛的!
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余山脸上,忽明忽暗。他盯着那个醒目的新闻标题,眼神阴沉得可怕。怀里余地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那一点细微的痒意,仿佛顺着皮肤蔓延到了余山的心尖上,变成了一根尖锐的刺,提醒着他这荒谬又残酷的联系。
父子俩看了一会儿猫与老鼠,转眼已经十点多了,余地似乎有些困了,靠在余山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睫毛长长的,头发也软软的挨着余山的下巴,让他痒痒的。
余山轻手轻脚的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走上了三楼,轻轻的把他放在床榻上,亲了亲他的小脸,才蹑手蹑脚的关上了房门。
回到大堂,绾绾依旧进行着激烈的“战斗”,郭凯则在一旁充当捧哏,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赞叹。
郭凯看到余山出来,忙站起来,“房东大人,还没睡呢。”
余山点点头,从冰箱里拿了三瓶酸奶,递给了绾绾和郭凯。
“这两天住的还适应吧,这里比羊城要干燥一些,”余山笑着说道。
郭凯点点头,“挺好的,我在羊城经常失眠,来了这里每天都睡的很好,您的宾馆真的是宝藏宾馆!”
余山笑了笑,“不准备去山省的景点逛逛吗?”
郭凯摇摇头,“我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宅的,和绾绾女王打打游戏也挺好,我感觉这段时间我的技术都提高了不少。”
说到这里,郭凯忽然想到了什么,“房东大人,我把这几天的住宿费转给您吧。”
余山眉头一挑,“说的什么话,你来玩我怎么能收你的钱,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了。”
绾绾听到后,也在一旁搭腔道:“小郭子啊,你就好好住着吧,房东大人可不缺钱。”
郭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房东大人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