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秃子?看到【全国通缉令】网站首页赫然挂着自己那张凶相毕露的照片,滚动播放着他犯下的血案详情。紧接着画面切换,他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镜头前泣不成声,然后捂着胸口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眼镜男?看到的是老家昏暗的出租屋里,父母佝偻着背,对着他空荡荡的床铺默默垂泪,桌上还摆着早已冷掉的、为他准备的生日面。
红姐?则看到自己腰上缠着的那一圈各种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相貌的身份证原件,每一张身份证上的照片都开始渗出鲜血,照片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这赤裸裸的“业报”展示比任何言语恐吓都更具冲击力。
“吓唬谁呢?!”眼镜男忽然像崩溃般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他猛地掏出藏在怀里的防狼电棍,疯狂地戳向自己面前的父母幻象,“我在国内像条狗!天天996!累死累活挣那点钱够干嘛?老板骂,房东催,连相亲的娘们都看不起我!去那边当骗子怎么了?!能挣大钱啊!大钱!懂不懂?”他双眼赤红,唾沫横飞,“只要有了钱!谁他妈还敢瞧不起我?!——还有谁?!”他挥舞着电棍,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战。
妙谛僧布满血丝的左眼微微闭上,缓缓摇头,混合着无数声音的语调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疲惫:“机会…给你们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亦是路…”话音未落,他那只一直平静注视众人的右眼,毫无征兆地“噗”一声爆裂开来!飞溅而出的并非血肉,而是一串乌黑发亮、刻满细密梵文的菩提子!
这些菩提子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砸落在每个人脚边。刚一触地,便疯狂地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布满尖刺、坚韧无比的黑色藤蔓,如同毒蛇般缠绕住最近之人的脚踝和小腿!
“啊!”红姐的风衣被藤蔓的尖刺撕开大口子,露出里面一件缝满口袋、鼓鼓囊囊的紧身背心。更骇人的是,随着她的挣扎,腰上缠着的那一圈来源各异、贴着照片的身份证,“哗啦啦”掉出来好几张。
王德发惊恐地发现,藤蔓死死缠住的,正是他赖以在赌桌上作弊、异常灵活的那只右手手腕!
莉莉安脚下那双看似结实的登山鞋,鞋跟“啪嗒”一声断裂,从鞋底的夹层里,“噼里啪啦”滑落出十几张不同开户行、不同名字的银行卡!
“装神弄鬼的老秃驴!”陈秃子凶性彻底被激发,他怒吼一声,抡起沉重的开山刀,用尽全力狠狠劈向缠住自己的藤蔓!然而,刀刃呼啸着穿过藤蔓,却如同劈中了空气!去势不减的刀锋,带着他全身的力量,毫无阻碍地、结结实实地砍进了他自己大腿的肌肉里!“嗷——!”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林间,“这秃驴…是…是虚影?!”
就在众人因这诡异一幕而惊骇欲绝之际,妙谛僧那半边尚有人形的脸,皮肉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脱落融化,瞬间化为森森白骨!空荡荡的眼眶里,两团冰冷的青色火焰“腾”地燃起!那火焰跳跃着,竟在虚空中投射出地狱般的景象:那是缅北某个阴暗潮湿、充满血腥味的诈骗园区!狭窄的铁笼里挤满了眼神空洞绝望的“猪仔”,一个戴着口罩的刽子手正用烧红的烙铁,在一个年轻男子(其侧脸酷似眼镜男)的胸口烙下屈辱的编号!旁边的金属托盘里,一颗还冒着热气、微微抽搐的肾脏被随意地丢在上面…画面清晰得令人作呕。
“现在…信了?”妙谛僧的声音在这一刻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清明,不再是杂乱的和声,而是他原本苍老沙哑的嗓音。同时,他左脸原本腐烂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再生!形成一种半边枯骨、半边人脸的极度诡异惊悚的形象。“最后…问一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终极审判的沉重。
第三章:执迷不悟,恶犬啖魂?
“信你妈个秃驴鬼!”莉莉安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彻底刺激疯了,她尖叫着抓起地上的枯枝,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团映射着地狱景象的青色火焰扬去,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这可怕的预言,“我表姐亲口说的!那边天天大鱼大肉!顿顿海鲜!满地都是钱!”
红姐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血痕,也强撑着啐了一口:“呸!死了更好!省得在这儿挡老娘的发财路!”
王德发捂着剧痛的右手腕,脸上的肌肉因疼痛和恐惧扭曲,却依然咬着牙冷笑:“老子…老子宁愿在赌桌上输光被他们剁了手喂狗,也他妈不回去当孙子!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面对这群至死(或者说在死亡威胁前)仍执迷不悟、满口污言秽语、心中毫无悔意的灵魂,妙谛僧那半边刚刚生出新鲜皮肉的脸颊上,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挣扎彻底消失了。白骨那一半的眼窝中,青色的火焰猛地暴涨!
“唉……”一声悠长、冰冷、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叹息,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随着这声叹息,妙谛僧另一半的身体也如同沙砾般崩塌瓦解,瞬间化为了一具完整的、挂着几缕褴褛僧袍的森白骨架!这具骷髅就那样诡异地、稳稳地立在原地,散发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