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的余震尚未平息,揽月台上,几位其他书院的山长和先生已按捺不住,围上前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周文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块稀世璞玉。
“周小友,不知可曾拜师?老夫乃……”
“周学子,我云麓书院藏书万卷,最重英才……”
话音未落,一只略显干瘦却异常有力的手已猛地抓住周文渊的手臂,将他往身后一拉。王敬之板着脸,平日里那副“铁面学究”的严肃此刻化为了毫不掩饰的护犊,他瞪着眼睛,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挖墙脚的?这是我王敬之早就看中的弟子!你们晚啦!”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周文渊就往外走,脚步飞快,仿佛生怕慢一步徒弟就被人抢了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回到王敬之那满是书卷气的书房,这位素来严谨的先生,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文渊啊,”他尽量放缓语速,“为师……咳咳,老夫观你诗才天成,胸有沟壑,实乃良才美玉。然,科举之道,经义策论方是根本,你于此道,根基尚显虚浮。”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连自己都觉得脸热的“狂傲”,“不过嘛,这经史子集,策论时务,恰是老夫所长!不敢说独步天下,但这天下间,能在此道上稳胜老夫者,绝超不过一掌之数!你……可愿拜我为师?老夫定当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他说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到手的绝世天才飞了。天知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推销”过自己!可一想到方才诗会上周文渊那惊艳绝伦的表现,以及这几日观察下来,此子不骄不躁、勤奋好学的品性,他就觉得,这张老脸豁出去也值了!有个这样的弟子,那是真爽啊!
周文渊看着眼前这位看似严肃,实则眼神里带着期盼甚至一丝“你快答应”哀求的先生,心中暖流涌动。他深知王敬之学问渊博,品性端方,能得他倾心教导,是自己莫大的机缘。他没有任何犹豫,后退一步,整理衣袍,郑重地行了大礼:“学生周文渊,拜见老师!”
王敬之瞬间眉开眼笑,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连忙上前扶起:“好!好!好徒儿!快起来!”
翌日,周文渊备齐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等拜师六礼,在书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和山长见证下,正式向王敬之行拜师礼,确立了名分。王敬之捻须含笑,接受礼拜,只觉得此生圆满了大半。
自此,周文渊开启了地狱般的苦修模式。白日里完成书院繁重的课业,散学后便直奔王敬之的书房,接受单独辅导,往往直至深夜。王敬之教学极其严苛,对经义的每一个字句,策论的每一处逻辑都要求做到完美。周文渊则如饥似渴,将前世积累的逻辑思维与现代见识,与这个时代深厚的学术根基疯狂融合,几乎是压榨着每一分潜力,硬逼着自己向前狂奔。
第二次月考放榜,周文渊之名,赫然列于天字班末尾。虽是末尾,却已是一次惊人的飞跃!
丁武和柳彦青既为好友高兴,又满是不舍。柳彦青拍着周文渊的肩膀,语气复杂:“周兄,你这晋升速度,真是让我等汗颜啊!”丁武则咧着嘴笑:“周兄去了天字班也好,狠狠震一震那帮家伙!让他们知道,咱们地字班出来的一样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