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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可怕地朝两侧翻卷着，边缘因感染而泛着不祥的灰白色，森白的骨头茬子清晰可见，甚至有一道裂缝沿着骨面蔓延。伤口深处，还在缓慢地、固执地渗出混着血丝的、黄浊的液体。
苏晓晓拿着温热布巾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这道狰狞的、几乎将她丈夫手臂斩断的伤口，和她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这不是简单的皮外伤！这是冲着要命来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她的心窝，然后用力搅动！
“大海！”她猛地扭头，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和颤抖，带着泣音，“快去！把镇上最好的金疮大夫请来！立刻！马上！多少钱都行！”
牛大海一言不发，像一头沉默的巨熊，转身就撞开了院门，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等待的时间，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苏晓晓就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周文渊的伤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不是啜泣，是无声的、汹涌的奔流，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去碰碰他，手伸到一半，却看到他因忍耐疼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又猛地缩了回来，只能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捏得发白。
周文渊抬起未受伤的左手，冰凉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笨拙地擦拭那怎么都擦不干的泪水。
“别哭，晓晓…”他的声音虚弱，却努力维持着平稳，“真的…不怎么疼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都过去了…别怕…”
他越是这样说，苏晓晓的眼泪流得越凶。那强装的镇定，比痛苦的呻吟更让她心如刀绞。
老大夫很快被牛大海几乎是“提”了回来。看到周文渊和张冲的伤势，老大夫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怠慢，立刻净手处理。
当大夫用烈酒清洗周文渊的伤口，进行清创时，那尖锐的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他却死死咬住牙，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苏晓晓的心跟着那一声闷哼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