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将所有人的反应,尤其是周父那一瞬间的肉痛与恐惧,尽收眼底。她心中并无多少愤怒,反而有一种冷静的评估。她并非多看重这些钱财,而是需要借此看清这个家庭的底色,确立真正的规则。若他们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那这一百两,就算还了周家供养文渊的恩情,她该帮的该做的都做了,已经仁至义尽了。她带着丈夫孩子拍拍屁股走人,凭她的本事和空间,哪里不能逍遥?
她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清晰而平和:
“爹,娘,大哥,几位嫂嫂。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这银子,我和文渊就收下了。”
她顿了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指向那几匹流光溢彩的绸缎:
“这些布匹,我和文渊也用不了这许多。就请娘和几位嫂嫂辛苦,拿去给咱们家里的孩子们,还有爹娘,都量体裁衣,做几身体面的新衣裳穿。自家人,总要有些自家人的样子。”
这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冲散了堂屋内最后的紧张与尴尬。
大嫂张桂兰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上前紧紧握住苏晓晓的手,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六弟妹!你……你这让嫂子说什么好!你放心!这衣裳嫂子一定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做!保准给乐乐做得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
二嫂李翠莲也眉开眼笑,刚才的怒火烟消云散,拍着胸脯,嗓门依旧响亮:“对对对!六弟妹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料子好,咱的手艺也不能差!肯定做得又合身又耐穿!”她得意地瞟了赵小梅一眼,仿佛在说:瞧见没?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四嫂赵小梅没想到自己还有份,脸上顿时由阴转晴,虽然没拿到银子心里还是有点酸,但能分到这么贵重的料子已是意外之喜,也连忙挤着笑容附和:“是是是,六弟妹大人大量……刚才是嫂子猪油蒙了心,看到银子嘴就跟着银子走了!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只是眼神依旧躲闪,不敢与苏晓晓对视。
周母看着那华美的绸缎,想到自己也能穿上一身,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看着苏晓晓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周文渊站在苏晓晓身侧,看着自家媳妇三言两语,既守住了核心利益,又用小小的恩惠安抚了众人,重新凝聚了即将涣散的人心,眼中充满了欣赏与骄傲。他适时接口,声音温和却坚定:“晓晓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夫妻一体,都是这个想法。”
最终,苏晓晓和周文渊将那箱沉甸甸的、重达六七斤的一百两银子搬回自己屋里。
一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苏晓晓立刻拉着周文渊,心念一动,银箱、巨斧,一起进入了空间。
晚上苏晓晓”看着在油灯下的银锭,苏晓晓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像只囤积过冬粮食的小松鼠,扑过去一枚枚拿起,爱不释手。“一十、二十、三十……一百两!再加上赵虎给的十两,老公同窗和先生给的贺礼有约么五两,还有分红的十五两,一共一百三十两,老公!我们发财啦!”她拿起周文渊那个装着约五两碎银和铜钱的旧钱袋,掂了掂,忽然眯起眼,带着审问的意味斜睨着他,尾音危险地上扬:
“不过话说回来,周先生你混了这么些年,私房钱就攒了这么点儿?不会是自己偷偷出去,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花了吧?嗯?”
周文渊一听,差点跳起来,连忙举手发誓,表情委屈又真诚,几乎要指天画地:“媳妇!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啊!”他凑近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窘迫的红,“我穿过来之前,那原身‘周文渊’一心只想攀高枝娶贵女,心思根本不在银钱上,而且……我偷偷验过了,元阳未泄,绝对的童子之身!”
他接着开始“痛陈革命家史”,细数自己的“清白”与“牺牲”:“我你是知道的!我以前就喜欢跟朋友下班喝两杯,你说不喜欢我大晚上不回家,怕不安全,我是不是就把酒基本戒了?最多偶尔在家陪你小酌一点?后来在家打游戏,你说打游戏太吵,影响你休息,我是不是把游戏也戒了?开始看小说,你又嫌我太沉迷,不搭理你,我连小说都不咋看了!在家里,我顶多就吸口烟,你不喜欢闻烟味,我可都是自觉去走廊、去过道吸的,绝不在屋里让你闻二手烟!”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惨”,指着那五两银子,语气带着读书人的委屈和一点小骄傲:“到了这里,我连这唯一的爱好都彻底戒了!这些钱,真的是我省吃俭用,从牙缝里,从笔墨纸砚里抠出来的,而且还接了抄书的活,再加上老师同窗的的贺礼才有这么多的!媳妇,你可不能冤枉我!你是不晓得,一个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风调雨顺,刨去开销,能攒下五六两银子就是顶好的年景了!你这是无本买卖,钱来得太容易,出现了‘银钱错觉’!”
苏晓晓被他这一连串的“控诉”逗得前仰后合,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现代钱不经花,动辄几百上千,而这里,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五口之家一年嚼用还有富余。她心中的那点小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好啦,信你了!瞧你委屈的!”随即又好奇地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坏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检验自己元阳未泄的?说来听听……”周文渊做贼似的,红着脸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引得苏晓晓一阵轻笑。
夫妻间温馨的小插曲过去,两人头挨着头,坐在床上开始商量正事。
“文渊,我们现在有本钱了,哥嫂们也都有了赚钱的营生。你又要常在镇上读书,乐乐眼看也要开蒙。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啊!”苏晓晓眼中闪烁着规划未来的光芒,“这青石镇有书院,客流稳定。我想,不如我们在镇上租一个前面是铺面,后面带院子,最好还有几间厢房的房子?前面开店,后面住家,你读书也清静,乐乐也有地方玩,我能兼顾生意和家庭,也省了日日奔波。”
周文渊闻言,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思维缜密,立刻开始补充:“媳妇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你做点小生意,我再努力考个秀才,在镇上做个教书先生带着乐乐咱们关起门来过咱自己的小日子。这店铺选址尤为关键,需得靠近书院,方便我往来,但又不能太近,免得市井喧嚣,影响读书授课。最好能寻一处闹中取静之所,院子需得敞亮,若能有一小片空地给乐乐玩耍便是极好。”苏晓晓说:老公我最近寻思着做些手工皂试试,乐乐幼儿园里老师教过这个我看着挺容易的。,“周文渊摸着苏晓晓的手说:可在家中慢慢试验,那后院正是绝佳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