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硬拼。”
聂桤握紧月杖,指尖的木系魔力缓缓流转,掌心已沁出细汗。
他此刻的首要任务是返回月溪城,将兽人集结的消息传给同伴。
一旦与沙腐蝎缠斗,不仅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还可能引来更多兽人斥候。
到时候别说报信,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问题。
可沙腐蝎离他越来越近,已经不到十五丈了,尾刺的绿光在视线里越来越清晰,显然快要捕捉到他的气息。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风沙呼啸的声音。
是一股小型沙暴,卷着漫天沙粒,正朝着沙腐蝎的方向移动,天地间瞬间蒙上一层昏黄的纱。
聂桤眼前一亮,立刻将一丝木系魔力注入风蚀岩旁的一丛“沙棘”中。
那沙棘本是耐旱的低矮灌木,枝条干瘪,叶子呈黄绿色,此刻被魔力催动后,突然疯狂生长。
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变长,叶子从黄绿变成深绿,饱满得像要滴出水来;
枝条朝着沙腐蝎的方向剧烈摆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躲藏,故意吸引注意。
沙腐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它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尾刺猛地朝沙棘丛刺去,尖端正中一根粗壮的枝条。
可还没等它收回尾刺,迎面而来的沙暴已裹住了它的身体。
沙粒打在蝎壳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无数小石子砸在金属上;沙腐蝎烦躁地挥动尾刺,却只能在沙暴里胡乱挣扎,看不清方向。
片刻后,它似乎认定猎物在沙暴深处,转身朝着沙暴来的方向追去,灰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沙粒中,只留下几个被黏液灼黑的小坑。
聂桤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后背的布衣已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黏腻难受,风一吹,又带来一阵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停留,立刻从风蚀岩后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朝着银月森林的方向快步走去。
沙地上的脚印很快被风沙覆盖,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有那丛被魔力催动过的沙棘,还在微微摆动,像在无声地为他掩护踪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烈日渐渐西斜,悬在远处的沙丘顶端,将荒漠染成一片金红色。
荒漠的温度终于降了些,风里的燥热感淡了,多了几分凉意。
聂桤掏出水袋,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可他刚将水袋塞回腰间,魔力感知里突然传来一阵更密集的动静。
不是魔兽的气息,而是人类士兵的血气,还夹杂着兽人特有的粗野魔力,以及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
有人在战斗!
聂桤皱了皱眉,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战斗声传来的方向靠近。
他知道这很危险,一旦暴露,很可能被兽人斥候围攻。
可那股人类士兵的血气里,带着一丝熟悉的帝国禁军气息。
那是只有经过血的洗礼的帝国士兵才有的气息。
这样的战斗过程,让他无法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