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目光落在台下冲锋的身影上，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一群乌合之众，正好让陆风活动筋骨。也正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王莽的声音压得很低，“振武堂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周启闻言停住了脚步。
点将台上，面对涌来的刀光，陆风的脸上是野兽嗅到血腥味时的兴奋，包围圈合拢的前一刻，他如一道黑色闪电，主动冲进了人群！
“铛！”破阵刀终于出鞘，一道森然的刀光，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冲在最前的三名新兵，只觉手腕骤痛，佩刀便脱手飞出，剧痛让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
就是这短暂的停顿，陆风的身影已彻底融入人群，他像在羊群中冲杀的猛虎，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金铁交击的脆响和痛苦的闷哼。他手中的破阵刀，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毒蛇吐信，专攻手腕、脚踝这些脆弱关节。时而如猛虎下山，用宽厚的刀背，将人连人带刀一起砸飞。
他的身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几十名新兵将他围住，却碰不到他的衣角。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身边的同伴便已惨叫着倒地。
不过短短几十息，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几十名兵痞，已全部躺在地上。有的抱着手，有的捂着膝盖，满地都是痛苦翻滚的身影。整个校场，数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点将台上那道浴血的身影。
陆风甩掉刀锋上最后一滴血，缓缓转身，目光越过哀嚎的躯体，落在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之上。被他目光扫过的新兵，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陆风提着刀，一步步走到点将台的边缘，“还有谁，不服？”
这一次，再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王莽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和一支炭笔，他走下点将台，缓步走到第一个被废掉的张虎面前。
张虎还在抽搐，看到王莽走近，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想干什么？”
王莽蹲下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甚至还伸手，帮张虎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别怕，我不是来打你的。”
王莽的声音很温和，“我只是来登记一下。”他在册子上，写下了“张虎”二字，“挑战教官，败！违抗军令，聚众斗殴。”王莽抬起头，看向张虎：“按照振武堂的规矩，像你这种情况，扣一百积分。”
“积……积分？”张虎一脸茫然。
“对，积分。”王莽笑着站起身，扬起手中的册子，“从今天起，你们的吃穿用度，兵器铠甲，乃至未来的军功官职，都只认一样东西——积分。”
“表现好，加分。犯了错，就扣分。”
“比如……”王莽指了指地上哀嚎的那几十人，“他们，聚众挑战教官，每人扣两百积分。”
“积分一旦为负，你们不仅要睡最差的营房，吃最硬的窝头，每天还要负责全营的恭桶清洗。”
“若是连续一月积分垫底，”王莽的笑容变得有些森然，“恭喜你，你会被直接踢出京郊大营，永不录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当然，积分的用处，不止于此。”
“只要你的积分足够高，可以换神兵利器，可以换高深武功，振武堂的规矩，不看家世，不问出身，只看积分。”
“谁的拳头硬，谁的积分高，谁就是爷。”王莽合上册子，最后总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每个人的初始积分都是零。所以，刚刚被扣分的各位，恭喜，你们现在是负二百分了。”
“晚饭记得去后厨领窝头，还有，恭桶已经备好了。”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些面如死灰的兵痞，转身走回点将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