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撑着断剑,膝盖还在发抖。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全身力气,胸口的纹路像烙铁一样烫,经脉里乱窜的能量还没完全压住。
阿骨打站在我旁边,尾巴绷得笔直。他盯着那球体底部不断扩大的裂缝,声音压得很低:“昭哥,它又在动。”
我没吭声。掌心还残留着混沌光的余热,指尖微微发麻。我知道不能再等,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刚想抬手再聚力,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不是从球体里传来的。
是身后。
我猛地回头。
原本围在殿堂边缘、被紫黑邪气控制的妖魔群全都停下了动作。它们眼里的光正在褪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了出来。一个披着残破铠甲的牛头妖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骨头咔咔作响,嘴里不停喊:“我不是……我不该杀他们……”
话没说完,他突然暴起,一拳砸向旁边还在攻击反抗军的同类,直接把对方脑袋打爆。
血溅了一地。
紧接着,更多妖魔开始挣扎。有的抱着头撞墙,有的撕扯自己身上的邪纹,还有一个浑身长刺的蜥蜴妖,直接拔出插在背上的刀,反手砍翻了身边的同伴。
场面瞬间乱了。
“昭哥!”阿骨打声音都变了,“它们……是不是醒了?”
我没回答,但心跳快了几分。
这些妖魔之前都是远古邪恶的爪牙,屠过城,吃过人,可现在,他们眼里的紫黑色全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清醒。
这不是巧合。
我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纹路。暗金已经变成金红,还在缓缓流动。刚才那一击打出的混沌光,不只是伤了球体,也震松了它对这些妖魔的控制。
它们能醒,是因为我。
就在这时,一头通体漆黑的巨狼从妖魔群中走出。他体型比阿骨打好几倍,背上有一道贯穿伤疤,走路一瘸一拐,但气势惊人。
他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抬头看我。
“你是楚昭。”他说,声音沙哑,“你打破了它的锁链。”
我没动,也没说话。疯批值在悄悄涨,系统弹幕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这波稳了!装都不用装,直接收编!】
我冷笑:“你现在才想起来反抗?之前杀平民的时候怎么不醒?”
黑狼没躲我的目光,反而低下头:“我们不是自愿的。它用记忆喂我们,让我们以为那些血是荣耀,那些哭声是战歌。直到刚才,我才看见——我妻儿的脸,被我自己亲手捏碎。”
他抬起头,眼里有血丝:“我叫夜枭,曾是北境狼族首领。今天,我带着剩下的人,向你效忠。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你让我们重新成了‘人’。”
大殿安静了一瞬。
阿骨打扭头看我:“昭哥,这可是真的?它们真要倒戈?”
我没急着回应,而是扫视全场。
那些摆脱控制的妖魔已经自发聚在一起,大概三十多个,形态各异,但眼神都变了。不再麻木,不再狂躁,而是带着恨意——对那球体的恨。
其中一个蛇尾女妖抹掉嘴角的血,冷声说:“我被它控制了七年,杀了十二个村庄。现在我想亲手把它砸成渣。”
另一个独眼巨人举起石锤:“我兄弟死在它第一次苏醒时,今天我要讨债。”
一句接一句,全是复仇。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慢慢站直,拔起插在地上的断剑。腿还在抖,但我不能跪。
“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我不关心。”我说,“现在只有一条路——要么跟我一起打它,要么滚出去等它恢复后把你们重新炼成傀儡。”
夜枭单膝跪下,拳头捶胸:“我们愿战至最后一息。”
其他妖魔也跟着跪下,动作整齐。
阿骨打咧嘴笑了:“昭哥,咱们有兵了!”
我没笑。目光一直盯着那球体。
裂缝还在渗黑液,但波动弱了。刚才的混乱不止影响了妖魔,也让里面的意识分裂得更严重。我能感觉到,那股压制感不再统一,反倒像好几股力量在互相撕扯。
“听着。”我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清了,“它还没死,也不算重伤。刚才那一击只是破防,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夜枭抬头:“你要我们做什么?”
“包围它。”我说,“别让它有机会重组意识。那些还在挣扎的妖魔,你们去拉一把。能救几个是几个。”
“至于剩下的——”我看向阿骨打,“准备强攻。等我信号。”
阿骨打咧嘴:“明白!这次咱们群殴它!”
妖魔们迅速行动起来。夜枭带人分成三队,一队清理残余傀儡,一队封锁球体周围空间,最后一队则靠近那些还在抽搐的同类,试图唤醒他们。
整个大殿的局势彻底变了。
十分钟前我还得靠自己硬撑,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战力站在我这边。
而且这些人,不,这些妖,比普通士兵狠多了。他们不是为了任务而战,是为了赎罪,为了报仇。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逐渐平稳的能量流。胸口的纹路还在发光,但不再灼痛,反而有种熟悉的掌控感。
疯批值一直在涨。
系统弹幕刷屏:【牛啊!这局面都能翻盘!】【操控心智+战场策反,顶级操作!】【再疯点!再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