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跑来报信的时候,我正蹲在营地边缘那块翻新的土地上。
手指刚碰到那根缩进地里的金属线,断剑就震了一下。脑子里瞬间蹦出一行字:【警告!高阶监视术+远古灵脉共振波,这玩意儿通着地底老窝】。
我立刻站起来,冲旁边喊:“封锁这片区域,谁都不准靠近。”
阿骨打听见动静,尾巴一甩就窜了过来,耳朵竖得笔直:“昭哥,又出事了?”
“不是出事。”我把手从地上收回来,拍了拍灰,“是有人想带路。”
他歪头看我。
我没解释,转头叫人拿铁锹来。几下挖开浮土,底下露出一条青石砌的暗道口,缝隙里飘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陈年香灰。
阿骨打鼻子抽了抽,往后退半步:“这味儿……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我冷笑,“能连到圣院那种地方的东西,能有好味儿?”
断剑又震了两下,系统弹幕冒出来:【建议追踪源头,疯批值奖励+20起步,干不干?】
我咧嘴:“你说呢?”
当晚我就带着阿骨打出了营。
按雪狼真视瞳扫出来的路线,一路往东林废境走。越靠近那边,空气就越闷,像压了层湿布在脸上。
快到陨神谷口时,风里开始有声音。
先是轻的,像谁在耳边喘气。后来变成了喊话——
“楚昭,你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
我抬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听见什么了?”我问阿骨打。
他抖了抖毛,尾巴紧紧夹住后腿:“有个女的叫我‘崽’……还说让我回去。”
“放屁。”我啐了一口,“你妈早被猎妖队炖汤了,哪来的娘喊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龇牙:“对!谁敢冒充我妈,我撕了它嘴!”
我拍拍他脑袋:“这就对了。记住,凡是让你心软的,都是冲你命来的。”
话音刚落,疯批值+15,系统刷屏:【狠!太狠了!继续作死,奖励翻倍!】
前面雾气忽然裂开一道缝。
谷口立着块巨碑,上面刻的字全糊了,只剩一个“禁”字还看得清。地面裂出条缝,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的。
我们刚走近,石头就动了。
一只灰白的手从碑缝里伸出来,接着是另一只。一个佝偻的人形慢慢爬了出来,披着破袍子,脸像是被火燎过,眼睛两个黑洞。
他抬起手,指向我和阿骨打:“凡入此门者,须舍一念执。”
我抱着胳膊看他:“舍什么?”
“贪念、恨意、执迷……任选其一。”他的声音像砂纸刮锅底,“历代强者皆因求力而亡,化为养料。”
我乐了:“那你守这儿图啥?自由没有,命也不是自己的,你还活个什么劲?”
他不动。
我往前走一步:“你要我放下执念?那我不成傻子了?我这一路被打压被陷害被当棋子,靠的就是不想认命。你现在让我放手?”
他又抬手,地上三道光柱突然升起,把我围在中间。
眼前景象变了。
我看见自己十二岁那天,在古墓里捡起断剑的画面。族人们围着我骂废物,长老说我污染血脉,要当场处决。
接着是昨夜演习,反抗军兄弟倒在我面前,胸口插着箭,嘴里还在喊“楚少爷快走”。
最后是一片焦土,城市烧成废墟,我站在高处,脚下踩着无数尸体,天空血红。
幻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