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山道上全是泥水,我低头看了看手心,血已经干了,裂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断剑在腰间晃了晃,像是有点躁动。
“走。”我说。
阿骨打跟在我后面,脑袋缩在破袄领子里,尾巴耷拉着,刚才还嚷着要歇会儿,现在也不敢多嘴了。他知道我现在不想听废话。
前面就是秘窟入口,被一块塌下来的巨石半掩着,缝隙里透出一股子陈年灰味。石头底下压着几根烧焦的木桩,看样子原本有结界阵法,但暴雨冲垮了地基,现在只剩点残光在闪。
我蹲下摸了摸地面,指尖一麻。疯批值轻轻跳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别碰那石头。”我对阿骨打说,“底下连着震脉,乱动会塌。”
他立刻缩回爪子。
旁边站着个穿灰袍的人,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握着一根没开刃的短杖。他是那个神秘魔法师,之前查幽冥会案子时碰过面,话不多,但几次都救了场。
他点点头:“我能稳住三秒。”
我明白他的意思。三秒,够我们冲进去。
“阿骨打,清路。”
雪狼嗷了一声,变回原形,尾巴一甩,把碎石扫到两边。他力气不小,可不敢硬撞主石块。
灰袍人抬手,嘴里念了几句,杖尖亮起一圈淡青色的光。那裂缝里的残阵开始轻微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
“现在。”他说。
我一脚踩上倾斜的岩面,顺势往前冲。阿骨打紧跟着我,灰袍人断后。就在我们穿过缝隙的瞬间,头顶轰的一声,又一块石头砸了下来,正好堵死入口。
身后彻底黑了。
“你早知道会这样?”我问他。
“猜的。”他声音很平,“反正进来了。”
我冷笑一声,没再多问。这时候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通道往下斜,地面铺着旧砖,有些地方裂开了,露出。
“这些是禁言咒。”灰袍人低声说,“踩错位置,会引出幻音刀。”
我眯眼看了看,忽然抽出断剑,在地上划了一道。
铛!
一道红光从墙里射出来,劈在我刚才站的地方,差一点就砍中腿。
“谢了。”我说,把剑收回腰侧。
阿骨打咽了口唾沫:“你们一个比一个狠。”
我没理他,盯着前方两尊石像。它们立在通道两侧,眼睛是空的,但刚才那一击之后,左边那尊的眼窝里闪过一丝绿光。
“活的。”我说。
灰袍人点头:“守墓傀儡,靠声音定位。”
我想了想,回头对阿骨打说:“学猫叫。”
“啊?”
“让你叫你就叫!”
他愣了一下,张嘴“喵”了一声,特别假,拖得老长。
右边那尊石像头微微一偏,像是在分辨。
我抓住机会,抬脚跳进中间一块完整的砖面。这是唯一没刻符的地方。
“过来!”我喊。
阿骨打蹦过去,差点踩偏,我一把拽住他后领。
灰袍人走得稳,一步没乱。
等三人站定,那两尊石像互相转头看了几秒,然后同时闭眼,绿光熄灭。
“好了。”我说,“它们判定入侵者已清除。”
阿骨打喘着气:“你们人类脑子是不是都有病?”
“你才有病。”我拍了他一巴掌,“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切成八块炖汤了。”
往前走了一段,通道变宽,出现一座石门。门上嵌着三重锁环,每一圈都刻满了符文,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像是一把断剑。
“钥匙呢?”阿骨打问。
“不需要钥匙。”我说。
我记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的画面——那只撕裂山岳的手,结印的方式和这三重锁的纹路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