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抹了把,掌心那道黑印没擦掉,反倒被汗水洇开了一点。
袖子里的尸涎引彻底不动了。
不是失效,是已经钻进去了。
刚才那一震,是它碰到了东西——或者说,被什么东西碰了。药粉顺着密室的缝隙飘进去,像一粒沙落进油锅,现在就等我点火。
我继续往前走,脚步没停。
阿骨打跟在后面,尾巴夹得紧紧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知道我在等什么——等萧家的人跳出来。
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官道两侧的断墙后,人影一晃,十几个黑衣人窜了出来,站位老练,刀压鞘口,明显是冲着拦人来的。领头的站在半塌的石柱上,手里举着一枚铜牌,萧家的徽记在夕阳底下闪着冷光。
“楚三少爷!”他嗓音干涩,“我家公子请您喝茶。”
我停下脚,歪了歪脖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又是这出?捧着牌子装体面,背地里下毒放蛊,连死人都不放过。
我盯着那铜牌,忽然笑了一声:“你们家公子?”
掸了掸袖子,慢悠悠地说:“萧景珩那玩意儿,骨头早该喂狗了,你们还供着牌位喊公子?”
对方脸一沉,但腰杆还是挺着:“萧公子虽陨,萧家意志不灭!今日我等,誓为公子血仇!”
话音刚落,十来把刀齐刷刷出鞘,寒光映着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杀气腾腾。
我没动,手搭在断剑柄上,眼皮都没抬。
【检测到挑衅行为!疯批值+50!】
【建议操作:打他!疯点!再疯点!】
我嗤了一声:“血仇?”
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弹起,却不是往前冲,而是踩上了刚从废墟拐角探头的阿骨打尾巴尖。
他一个激灵:“昭哥?!”
“闭嘴。”我站在他尾巴上,血瞳瞬间燃起,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带几把破刀,就想拦我?”
风卷起我的青袍,断剑嗡的一声轻颤,像是闻到了血腥味。
下一秒,一圈赤红色火焰从我脚下炸开,呈环形往外轰去,像一朵盛开的花,却烫得能把空气烧出裂纹。
那些人连反应都没有,刀才举到一半,人就已经被火吞了进去。惨叫都来不及发,皮肉焦糊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火浪扫过地面,砖石发黑,杂草化灰。只有那枚铜牌滚在地上,徽记朝天,却被一道细长的火线精准穿过中心,烧出了一个洞。
领头那人跪在焦土上,胸口一大片焦黑,呼吸断断续续,可还是撑着抬头,眼神狠得像要把我记住。
“楚昭……家主……不会放过你……”
我慢慢走过去,靴子踩在他面前那块残牌上,碾了两下。
低头看他,笑了笑:“让他来。”
然后弯腰,凑近他耳朵,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
“我请他吃火锅。”
话音落下,指尖一弹,一缕血焰窜出,把他最后一点气息也烧没了。
四周安静下来。
连风都停了那么一下。
阿骨打小心翼翼蹭过来,尾巴还是夹着:“昭哥……咱们还去吗?”
我拍拍手,转身继续往前走,步伐比刚才还轻松。
“当然去。”我摸了摸腰间的断剑,“我的‘礼物’刚送进去,我不看着拆箱,多没意思。”
他赶紧跟上,小声嘀咕:“可刚才那火……是不是太猛了?万一惊动里面的人……”
“就是要惊动。”我打断他,“他们越慌,越容易乱。现在密室里那群‘储备品’正吸着尸涎引的气,脑子里听着‘醒来,杀光’四个字打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点着。”
他瞪大眼:“那要是他们先动手,把冰棺全毁了怎么办?”
“不会。”我摇头,“这种东西,养了这么久,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毁?萧家现在没人主持大局,残党只能按老规矩办事——守着,等命令。”
“可万一……”
“没有万一。”我瞥他一眼,“真敢毁,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人反杀自己人。”
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
我们继续往前走,离萧家西跨院越来越近。街道两旁的废墟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栋保存完好的宅院,墙高瓦整,门口挂着褪色的灯笼。
走到一条岔路口,我忽然停步。
前方五十步外,一座二层小楼立在街角,门虚掩着,檐下挂着一盏灯,灯罩裂了条缝,光线歪斜地洒在青石板上。
这地方不对劲。
刚才路过时明明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