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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龙息肆虐前庭院,楚统领天马行空(1 / 2)

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精粹混合着汗水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沉淀着紧张过后的疲惫。

敖烈,这位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龙族太子,那双深邃如渊的龙眸起初还带着一丝大梦初醒的迷茫,但瞬间便被强行注入的清明所取代,锐利得能刺破虚空。

他撑着身下冰冷的玉榻,缓缓坐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身体深处传来的是被强行缝合、尚未完全驯服的剧痛,以及一种奇异的、力量奔涌却又虚浮不定的撕扯感。

他深吸一口气,那紫阳丹的冷香钻入肺腑,带来一丝清凉,却压不住心头那团更炽烈的火焰。

他微微侧首,目光扫过静室中一张张带着关切与疲惫的脸庞——太乙真人仙风道骨,此刻也难掩眉宇间的倦色。

孙悟空抓耳挠腮,金睛闪烁,虽姿态随意,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还有他的父王敖闰,素日威严的龙目此刻盛满未散的惊悸与如释重负的深切关怀,宽大袍袖下的手仍不自觉地紧攥着。

伯父敖广亦是眉头深锁,眼底是东海般沉凝的忧虑与无声的宽慰。

而静立一旁的师父陆吾老祖,身形如亘古山岳,虽面色沉静无波,但那双蕴藏着昆仑风雪的眼眸深处,分明透着一丝不易捕捉的探询与挂念。

敖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重伤初愈的沙哑与虚弱,却清晰地响起,打破了沉寂:“多谢诸位…相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承载着沉重的分量。

孙悟空闻言,立刻拍手跳了起来,一根金箍棒凭空出现又消失,他绕着敖烈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笑声爽朗中带着戏谑:

“嘿嘿!好小子!真真是命硬!睡一觉,嘿,这模样倒像是被天地灵粹重塑了一番!这筋骨皮相,啧啧,比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也不遑多让了!”

他伸手想去拍敖烈的肩膀,却被敖烈一个冷冽的眼神止住。

猴子讪讪地收回手,却依旧嬉皮笑脸,仿佛刚才那场凶险的救治不过是一场寻常游戏。

然而,敖烈的心,早已不在此处。那沉甸甸的感激只在心头停留了一瞬,便被一种更庞大、更尖锐的恐慌彻底淹没。

他猛地转头,视线如鹰隼般扫视。目光瞬间锁定了瘫坐在窗棂阴影下的那个身影——侍卫楚言。

年轻的侍卫显然已耗尽了所有心力,头歪靠着冰冷的墙壁,盔甲上沾染着尘土和干涸的暗色污迹,呼吸沉缓,竟已无知无觉地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窗外透进的、带着晨露潮湿寒意的微光,将他疲惫不堪的侧脸勾勒得半明半暗。

敖烈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业火“噌”地窜起,瞬息烧尽了残存的虚弱。

他动作快得如同鬼魅,竟直接绕过了距离更近、正欲开口询问他状况的太乙真人。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尚未平复的狂暴龙威,眨眼间笼罩了沉睡的楚言。

那股无形的威压是如此沉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静室内残余的紫阳丹香气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戾气冲散。

“楚言!”敖烈的声音低沉似闷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濒临爆发的怒意,直接砸向沉睡的侍卫。

楚言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眼白布满血丝,眼神涣散而无焦距,显然意识还沉沦在极度疲惫的深渊里,未能完全回笼。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盛怒的主子,像一截失去了灵魂的木头。

“夫人在何处?!”敖烈俯下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冰冷的气息喷在楚言脸上。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本殿昏迷后,她如何?可有受到惊吓?现在安在?”

他语速极快,每一个问题都像淬了火的箭矢,咄咄逼人。

他无法想象,昨夜那场针对他的、凶险万分的煞气,会给自己那柔弱却刚烈的妻子带来何等的冲击。:“她定是吓坏了!她一定在等他!”

楚言被这近在咫尺的狂暴怒意彻底惊醒了些许,但脑子依旧一团混沌。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努力回忆,又像是本能地逃避:“夫人…夫人…”

他重复着,声音含糊,“这个…这个时辰…应…应该还未醒?”

他不敢确定,语气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心虚。

连续的高强度警戒和昨夜惊魂后的守护,早已榨干了他的精力,此刻他的思维迟钝得像生了锈的齿轮。

“什么叫‘应该还未醒’?!”敖烈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他一把揪住楚言胸前的甲胄领口,五指如铁钳般收紧,竟将那坚硬的金属捏得微微变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他猛地将楚言从地上提起了半尺,眼中金光暴闪,恐怖的龙威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整个静室的温度骤然下降,连孙悟空都收敛了嬉笑,皱起了眉头。

“本殿不是严令你,必须时刻守在夫人门外,寸步不离?!她的安危,你就是这样守护的?!啊?!”咆哮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如果可以,敖烈此刻真想将这块蠢笨不堪、玩忽职守的朽木,用最暴力的手段。

立刻、马上扔到远在万里之外、终年风雪咆哮的狼族雪山之巅,去替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莫寒分担所谓的“重任”!让他也尝尝被极寒与孤寂寸寸凌迟的滋味!

暴怒的龙息在敖烈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闭紧了双眼,胸膛剧烈起伏,试图强行压下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炽焰。

吸气,再吸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扯般的痛楚,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灼。

“现在!不是追究这蠢货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是——立即确认玉儿的安危!她是否安好?是否受到了惊吓?是否…又偷偷躲在某个无人发现的角落伤心落泪。”

这个念头似冰锥刺入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恐惧。

敖烈猛然睁开眼,眼底是强行压抑却依旧骇人的赤金光芒,如地狱熔岩。

他像丢弃一件无用的破衣烂衫,松开了揪着楚言的手。

年轻的侍卫失去支撑,“噗通”一声重重摔回冰冷的地面,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脸上满是惊惧和痛苦。

敖烈再不看静室中任何人一眼——包括面露忧色的太乙真人,神情复杂的孙悟空,忧心忡忡的陆吾老祖,以及面面相觑的两位龙王、噤若寒蝉的楚言。

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心中燃着焚天之火的狂龙,转身时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凌厉的罡风,将静室内残余的符咒灰烬和药香搅得一片狼藉。

沉重的室门被他粗暴地一掌挥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决绝的煞气,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疾如闪电般冲出了静室,目标明确,直奔前院——他与妻子所居的主院卧房。

敖烈心急如焚,脚步踏在精雕细琢的回廊地砖上,发出急促沉重的回响。

每一步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这精致的庭院踏碎。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玉儿!等我!”

然而,命运的嘲弄总是无声又残忍。就在他冲出静室的瞬间,就在那光线晦暗、被清晨浓重露气浸润的回廊转角阴影里。

一个纤弱的身影正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廊柱之下。此身影正是拓跋玉,敖烈此刻心急火燎、倾尽全力想要立刻见到的妻子。

拓跋玉已经在这里,以这样卑微而凄凉的姿态,无声无息地守候了整整漫长的一夜。

她身上那件曾经明媚娇艳、象征着她太子妃尊贵身份的鹅黄色宫装,此刻早已被凛冬寒重的夜露彻底浸透。

华美的丝绸湿漉漉、沉甸甸地紧贴在她冰冷颤抖的躯体上,勾勒出单薄得令人心碎的轮廓。

繁复精美的刺绣被水迹晕染得失去了光彩,裙裾边缘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像一只被暴风雨打落泥泞、折断了翅膀的雏鸟,紧紧抱着双膝,螓首深埋,乌黑的长发散乱地铺陈在冰冷的砖石和她的肩背上,发梢也凝着细小的露珠。

她的脸颊贴在冰冷刺骨的廊柱上,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此刻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白。

嘴唇是失血的淡紫色,长长的睫毛上,竟也挂着细小的冰晶,随着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极其轻微地颤动着。

她整个人仿佛一尊被遗忘在寒冬旷野中的玉雕,生命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

唯有那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颤抖,证明着她尚未被这无边的寒冷彻底夺去生机。

昨日,敖烈倒下后,场面混乱至极。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敖烈抬入静室。

陆吾老祖立刻封锁静室,布下重重禁制与符咒。

拓跋玉拒绝了仙娥的搀扶去休息,只是胡乱地擦拭掉腮边的泪珠,用颤抖的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便固执地、踉跄地跟到了静室外。

她进不去。那符咒的金光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她的视线和声音。

她只能在这里等,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压抑痛哼。

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感受着那不时爆发的、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每一次波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的心紧紧揪着,每一次里面传来异响,她的身体都会随之剧烈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而不自知。

寒冷随着夜深越来越重,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穿透湿透的宫装,刺入她的骨髓。

失温带来的眩晕不断侵袭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她不敢离开,不敢闭眼,更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眼神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无望的祈求,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意志。

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冰凉的脸颊、濡湿的衣裙,寒气一丝丝抽走她仅存的热量。

她的身体从最初的冰冷,到麻木,再到一种深入骨髓、连灵魂都像是被冻结的僵硬。

意识犹如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与寒冷中,一点点黯淡。

最终,在黎明前最黑暗冰冷的时刻,彻底被冻僵、吞噬,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她身躯骤然砸落在刺骨寒地,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像一片被寒冬随意丢弃的落叶。

敖烈冲出来了。带着焚心的焦灼和无匹的威势。他的身影快如疾风,带起的劲风甚至掀动了拓跋玉散落在地的一缕湿发。

他的靴底,离她冻得青紫、蜷缩的手指,不过咫尺之遥。

他甚至只需要稍微偏一下头,目光扫过这片阴影,就能看到他那心心念念、正濒临死亡边缘的妻子。

然而,敖烈脚步未滞分毫,靴跟碾碎薄霜,身影劈开刃风,径直没入转角阴翳。

他的心神被对主卧房那个“空无一人”的假想画面完全攫取、占据。

极度的担忧和暴怒,扭曲了他的感知,蒙蔽了他敏锐无比的龙族灵觉。

他的眼中只有前方通往主院的路径,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找到她!确认她安然无恙!

他像一支离弦的、燃烧着怒火的箭矢,带着破开空气的锐啸,毫不犹豫地掠过那片冰冷的阴影,对近在咫尺的绝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冲过回廊,迈下台阶,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内院的月洞门后,只留下越来越远的、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静室内的众人也鱼贯而出。太乙真人捻着长须,面色凝重地感应着敖烈离去时残留的狂暴气息,微微摇头叹息。

孙悟空抓着一颗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桃子,一边啃一边含糊地嘟囔:“这小龙,火气忒大!新得的筋骨也不知道省着点用…那丫头也是,跑得飞快,也不等等俺老孙看个热闹…”

其他三位也低声议论着敖烈的伤势恢复情况和刚才爆发的龙威。

他们的注意力,或在前方离去的敖烈身上,或在讨论刚才的救治,或被孙悟空的话语吸引。

没有人留意回廊这光线暗淡、毫不起眼的角落。他们步履匆匆,紧随着敖烈的方向而去,脚步声、低语声很快也远去了。

偌大的回廊,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冰冷的晨风,带着寒冬的萧瑟,呜咽着穿过雕花的窗棂和空荡的廊柱,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拓跋玉冰冷的身畔。

她依旧无声无息地蜷缩在那里,像一块被遗弃在寒冰中的美玉。

湿透的鹅黄宫装紧贴着地面,颜色黯淡,如同她此刻微弱到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露珠沿着她僵硬的发丝,缓缓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更深的湿痕,转瞬又被寒气凝结成微霜。

周围残留的紫阳丹冷香,与她身上散发的、濒死的寒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凄绝而讽刺的静谧。

阳光,终于艰难地刺破了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金芒,斜斜地照射在回廊的另一端,却偏偏绕开了这片凝结着绝望的阴影。

拓跋玉,龙族太子敖烈心之所系的妻子,就在他刚刚踏过的咫尺之遥,被所有人忽略,被整个世界遗忘,独自沉沦在无边的冰冷与黑暗之中,气若游丝。

与此同时,敖烈那裹挟着焚心焦灼与狂暴龙威的身影,已如一道撕裂晨雾的赤金闪电,冲到了前院主卧门前。

主院相较于静室所在的偏僻角落,显得开阔轩敞了许多。

庭院中精心打理过的奇花异草沾着晨露,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廊下悬挂的琉璃风铃被敖烈带起的劲风吹得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却异常刺耳,更添烦躁。

那扇熟悉的、由万年紫檀精雕细琢而成的卧房门扉,此刻紧闭着。

敖烈高大的身影在门前骤然停住,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带来阵阵隐痛,但这痛楚远不及心中那燎原烈火般的担忧。

他抬起手,那曾轻易撕裂空间、捏碎精钢的手掌,此刻却在触碰到冰凉光滑的门板前,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指腹下是熟悉的、属于紫檀的温润木纹,也是他与玉儿无数次共同推开的温暖入口。

昨夜之前的每一次归家,推开这扇门,迎接他的总是那一抹温柔的笑靥,或是她恬静的睡颜。

此刻,这扇门却像是隔绝着一个未知的、令人恐惧的答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和更汹涌的暴戾冲动。“不能用蛮力…不能吓到她…也许她只是还在沉睡…”

一个微弱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念头在心底挣扎。他没有像在静室那般粗暴,只是将掌心缓缓贴在门扉上,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

然后,用了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力道,指尖微微发力,向内轻轻一推。

“吱呀——”

一声轻响,在过分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惊心动魄。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动了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门扉应声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没有透出预想中的暖黄烛光或是她身上熟悉的淡淡馨香。

只有一片沉滞的、带着空旷感的昏暗,以及一股…清冷到骨子里的空气。

这股冷意,不同于静室紫阳丹的清冽药香,也不同于回廊露水的潮湿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