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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西海龙宫迎归客,五百年后叙天伦(1 / 2)

收徒大典的喧嚣渐远,蓬莱仙岛在晨雾中显露出缥缈轮廓。

十月天气已渐转凉,蓬莱仙岛虽处东海,但海风挟着湿气,拂过时仍带着丝丝寒意。

拓跋玉身着一袭?茜红夹棉云纹锦袍?,袍身以茜红织锦为底,夹层中絮着轻暖的云棉,既挡风又显丰腴。

领口与袖口皆绣着金线勾勒的流云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衬得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

她腰间束着一条?松花绦带?,绦带上坠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茜红锦袍的华贵相得益彰。

白战见状,为她披上一件?金丝滚边的玄色大氅?,大氅上绣着龙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海风凉,莫要冻着了。”

拓跋玉微笑,指尖轻抚大氅上的龙纹。眼中泛起暖意,轻抚腹部:“孩子,祖父祖母在等你呢。”

玉清宫前,白战身着玄色锦袍,腰间佩着龙纹玉带,怀中轻揽着身怀六甲的妻子。

“师伯,师叔,我们今日启程回西海。”白战躬身向四位长辈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

掌门师伯蓝鹤唳抚须笑道:“去吧,西海龙宫久未迎归客,你父王定是望眼欲穿。”

蓝鹤唳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袖口绣着仙鹤纹,眼神中透着慈祥与期待。

三位师叔亦点头,其中一位递来一只锦囊:“此去西海,途中或有风浪,此物可保平安。”

锦囊以玄色锦缎制成,绣着避水符纹,内里藏着三枚避水珠与一张护身符。

白战接过锦囊,拱手道:“多谢师叔。”

一行人行至仙岛码头,海风挟着湿气拂过,带着丝丝寒意。

拓跋玉的茜红锦袍随风轻扬,金线流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白战指尖轻划玉扳指,一道流光自扳指中迸发,化作一艘通体晶莹的仙船。

船身刻满龙纹,桅杆上悬着蓝鹤唳所赠的避风旗,旗上绣着“蓬莱”二字,随风猎猎作响。

众人登船后,仙船缓缓升空,掠过云海,向着西海方向疾驰。

二楼阁楼上,拓跋玉倚窗而坐,茜红锦袍的流云纹在云光中若隐若现,她指尖轻抚腹部,眉间带着一丝温柔。

白战从身后拥住她,玄色大氅的龙纹与他衣领的金线流云交叠,他低声问:“累吗?”声音带着关切,却因海风拂过,显得格外轻柔。

拓跋玉唇角微扬,未答,只将手覆在白战手背上。

她指尖微凉,白战便用掌心暖着,两人目光穿过云海,望向远方。

白战见她眼底有星点疲惫,却强撑着微笑,便更紧地拥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

“云海美吗?”他轻声问,拓跋玉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

白战便笑道:“到了西海,还有更美的景致。”

拓跋玉倚在他怀中,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添了暖意。

她轻声说:“有你在,哪里都美。”

白战轻笑,把人拥着更紧了些。

仙船掠过云海,风卷起拓跋玉的茜红锦袍,金线流云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与白战银色大氅的鹤纹交织,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一楼船舱内,白念玉正翻阅一本《东海志》,楚言与浮春低声交谈。

仙船行至东海与西海交界处,白战取出四颗避水珠,分予众人:“此珠可避水压,入海后需含在口中。”

众人依言而行,将避水珠含入口中,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气在喉间流转,耳畔的海水声也渐渐变得清晰。

白战立于海面之上,银色大氅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双手结印,一道金光自掌心迸发,直入海底。

金光所过之处,海水如被无形之力劈开,向两侧缓缓退去,露出一条平坦的海底道路。

楚言站在船头,震惊地瞪大眼,指着海面:“主上……这……”

白战回头,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自豪:“龙族血脉,此乃天赋。”

避水珠在众人口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海水在分开的道路两侧形成两道高墙,仿佛天然的屏障。

白战忽又召唤出断潮剑。此剑通体泛着幽蓝寒光,剑身流转着层层水纹,仿佛能搅动万丈波涛。

古剑悬浮在几人身前,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几人托起,等几人站在海底道路上时,海面已瞬间恢复如初,先前被辟开的碧波重新合拢,将五人笼罩在一片幽蓝的柔光中。

白战甫一接触到海水,便觉一股磅礴的龙族血脉之力在体内奔涌。

他眉头微蹙,额间银光一闪,一对晶莹剔透的银色龙角便不受控制地自发间冒出,在幽蓝的海水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紧接着,双腿一阵剧痛,竟不受控制地化作一条巨大的银色龙尾,鳞片紧密排列,在游动间折射出细碎的光华。

他身形微晃,迅速调整姿态,拓跋玉轻旋身形,如栖于银鳞礁岩的鲛人,侧坐于白战虬结的臂膀之上。

他龙尾盘桓如砥柱,水流悄然托起她茜红锦袍,孕肚恰抵着他心口搏动的龙珠,银发与墨发在珠光中缠作流泻的星屑。?

拓跋玉本就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惊愕不已,此刻见白战竟生出龙角龙尾,更是好奇得紧。

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尖轻颤着,想要去触碰那对银角,眼中满是新奇与探究。

“别碰。”白战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与宠溺,说出的却是句浑话:“小心这小东西咬你。”

拓跋玉闻言,伸出的手像触电般立刻缩了回去,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连耳尖都变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羞恼地瞪了白战一眼,小声骂道:“你……你坏死了!”

白战却被她这娇羞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在海底回荡,带着几分放肆与得意。

他抱着拓跋玉,龙尾轻轻摆动,两人就这样在海底的幽蓝中,向着前方那座金光闪闪的水晶宫缓缓游去。

白战龙尾轻摆,带着拓跋玉如一条银龙般穿梭在珊瑚与珍珠之间。

拓跋玉靠在白战怀中,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她偷偷抬头,瞥见白战那对银角在幽蓝海水的映照下,更显神秘而威严。

她心中一动,又想起刚才那声浑话,忍不住又羞又恼,小声嘀咕道:“等到了龙宫,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战闻言,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狡黠笑意,眼底似有星光流转,带着几分戏谑与宠溺。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拓跋玉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宛如山涧清泉,潺潺流入她的心间:“哦?那玉儿想要如何收拾为夫?”

话音刚落,他故意凑得更近,带着些许温热气息的呵气,轻轻喷洒在拓跋玉的耳垂上。

那温热的气息仿佛带着魔力,顿时点燃了她脸颊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宛如天边最美的晚霞,绚丽而娇羞。

她仰头望着丈夫发间那对剔透的龙角,指尖无意识蜷缩,方才那句“收拾为夫”的戏言仍在耳畔发烫。

“玉儿。”白战忽然低唤,声音被水流滤得低沉而缱绻。

拓跋玉尚未回神,他已俯首贴近。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白战发间那对银色龙角忽地漾开流霞般的光晕,剔透的棱角如熔银初淬,晕出层层叠叠的暖金涟漪。

几缕鲛绡似的薄雾自角尖氤氲而生,将海底幽蓝映照成暧昧的琥珀色——龙族情动之时,通天彻地的寒铁亦作绕指柔。

这一吻极轻,如珍珠滑过绸缎。拓跋玉睫羽微颤,闭眼的刹那,感到丈夫掌心护住她隆起的腹部,龙尾亦悄然环拢,将她全然护在怀中。

水流如鲛绡轻绻,推着二人向龙宫荡去。白战银鳞龙尾搅动碎星似的光斑。

拓跋玉茜红锦袍的广袖与他的玄色衣袂在碧波中缠绵翻飞,如两尾交颈的赤鲤。

自海面穿透而下的天光被水波揉碎,化作亿万金箔浮沉,为他们披上流动的朦胧纱帐。

那光晕漫过拓跋玉轻抚孕肚的指尖,漫过白战臂膀贲张的龙鳞,最终在珍珠天光的折射下。

将二人相贴的身影镀成一道鎏金剪影——仿佛时光之海特意凝驻的琥珀,裹着龙息与红尘,坠向幽蓝深处。

三丈外,楚言正被一群荧蓝的?灯笼水母?吸引。它们伞盖透明如琉璃,内里幽光脉动,似提着千万盏小灯巡游海底。

“浮春,你瞧!”他压低声音,长枪横在身后戒备,“《东海志》说此物遇敌则光灭遁走,可要试试?”

浮春的注意力却被珊瑚礁缝隙间的?虹彩瓷蟹?锁住。

那螃蟹不足掌心大,甲壳竟泛着珐琅彩的七色光泽,螯足正小心翼翼钳起一粒发光的藻种。“莫惊扰它!”

她扯住楚言袖角,从锦囊摸出鲛绡帕想诱捕,“若能养在夫人窗前的琉璃缸里……”

白念玉的身影倏然从二人中间穿过,追着一尾?流光锦鲤?疾游。

那鱼尾鳍展开如金纱,鳞片折射宫墙珠光,泼洒出流动的虹霓。“父亲说过,锦鲤跃过龙门便化龙……”

少年眼中燃着兴奋,浑不觉自己搅乱的水波正将一群银鳞小鱼惊得四散。

水晶宫门楣的龙纹愈近,威压如潮水漫来。白战却在此刻加深了这个吻。

拓跋玉感到他龙尾鳞片微微翕张,水流被驯服地托起她的腰背,银发与他的墨发在暗流中缠绕如共生海藻。

他尝到避水珠的清甜,而她指尖陷入他后颈的龙鳞缝隙,触到一片温润的搏动——那是龙族心脉与海潮共鸣的震颤。

一串珍珠般的气泡从拓跋玉唇间溢出,袅袅上升。

白战轻笑,龙尾卷起一道细浪将气泡拢住,任它们如水晶珠链悬在二人颊侧。

气泡映出交叠的剪影:他鼻尖抵着她绯红的耳垂,她掌心贴着他心口隆起的肌肉线条。

“等阿檀出世……”白战抵着她喘息,龙瞳在幽暗中灼亮,“我教他驭海之术,你教他人间词话。”

拓跋玉眼波流转,忽然咬了下他的下唇:“先教他莫学父亲这般……孟浪。”

倏然间,一阵缥缈歌声穿透水流。远处珊瑚林中,几名?鲛人?倚着红珊瑚拨弄箜篌,银发如海藻铺陈,鳞尾摇曳生辉。

歌声无词,空灵的旋律却让楚言骤然驻足:“是鲛人潮汐颂!据说闻此歌者三月不忘……”

浮春趁机将瓷蟹扣进玉匣,闻声怅然:“《异闻录》载,鲛人歌能织梦,可惜无人通晓其义。”

白念玉却盯着鲛人指尖流转的?水凝琴?:“以水为弦,以潮为律……原来古籍所载非虚!”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玉笛,浑然未觉父母正在鲛歌笼罩的光影深处耳鬓厮磨。

行至半途,一座金光闪闪的水晶宫映入眼帘。

宫墙由千年珍珠筑成,在海底微光中泛着温润的白,每一颗珍珠都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与灵气的流转。

“西海龙宫”四字,笔力遒劲,仿佛由龙爪刻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字迹间,似乎还流转着龙族特有的力量与霸气,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心生敬畏。

当水晶宫明珠大门轰然开启时,白战才松开妻子。拓跋玉唇色嫣红如浸了珊瑚汁,慌忙低头整理松散的绦带。

白战龙尾一摆恢复人形,唯余龙角未收,银芒在宫门倾泻的金辉中流转。

“恭迎三太子——”

虾兵蟹将的呼喊震得水流激荡。

楚言三人蓦然回首,只见白战从容执起拓跋玉的手走向宫门,她颊边红晕未褪,眼角却含着清亮笑意。

白战拥着拓跋玉,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虾兵蟹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速去禀报父王。”

虾兵蟹将如潮水般退去,片刻后,一名蟹将急步回禀,甲壳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龙王已至殿前,龙后亦在等候。”

浮春捧紧装了瓷蟹的玉匣小声问:“夫人脸怎这样红?”

楚言收枪沉吟:“许是海底气闷。”

白念玉望着宫门内璀璨的龙柱金阶,喃喃道:“定是祖父的宫殿太耀眼了……”

西海龙王敖广的身影出现在九级玉阶之上,目光扫过儿子龙角与儿媳绯红的面容,龙须微扬。

水晶宫正殿的万丈珠帘次第卷起,鲛绡垂帷在龙息中无风自动。

白战(敖烈)牵着拓跋玉踏过嵌满星屑珊瑚的玉阶,殿内三十六根盘龙柱上的夜明珠同时亮起。

将西海龙王敖广的身影映得分明——金甲已换成家常的苍青蛟绡袍,龙须却在看见儿子的刹那剧烈一颤。

“父王。”白战撩袍欲跪,却被一股无形水波托住。

敖广疾步下阶,龙爪般的手攥住他臂膀,金瞳扫过儿子眉宇间五百载风霜,喉头滚动数次才迸出嘶哑的笑:“归来便好……归来便好!”

指尖拂过儿子肩头未化的海露,那动作轻得像触碰琉璃盏,仿佛稍用力便会惊碎这场大梦。

拓跋玉在丈夫身侧盈盈下拜,茜红锦袍在明珠光下浮动着金线云纹。

她行礼的姿态端庄如人间贵女,可护着孕腹的左手却被白战紧紧扣在掌心,透露出几分龙族新娘的忐忑。

白战掌心在儿子肩头轻按:“念玉,拜见祖父。”

少年应声跪落,玄色海浪纹斗篷在琉璃地面铺展如墨莲。“孙儿敖念玉,恭祝祖父圣安!”

清朗嗓音撞上穹顶垂落的鲛珠帘,激起细碎回响。

敖广俯身搀扶时,一滴泪砸在少年手背——那泪珠离体便凝成浑圆的金珀,滚落脚边化作小小珍珠。

“这般高了……”龙王抚过孙儿肖似儿子的眉眼,指尖在少年鬓角处停留,“你父离家时,尚不及你如今肩头。”

拓跋玉正行至半礼,龙后已携着寒潭冷香疾步而来。

九凤衔珠冠的流苏扫过拓跋玉低垂的眼睫,一双覆着银鳞的手将她托起:“好孩子,莫多礼。”

龙后目光如月华流照,凝在她隆起的小腹,“几个月了,瞧着快临盆了?”

殿内忽有暗流涌动。拓跋玉感到数十道视线聚在腹间,垂眸轻声应道:“回母后,刚满八月。”

“八月?!”龙后腕间玉镯铿然撞响,倏地转向龙王,“人族怀胎十月,可龙蛋……”

敖广龙须无风自动。他凝视拓跋玉腹部的目光如深海探针,试图穿透血肉窥探内里玄机:“龙族子嗣,或三载或五载方成……”

话音在瞥见儿媳苍白的指节时戛然而止。夜明珠光晕骤然波动,映得龙王脸上明暗交错——这位统御西海万年的君主,竟在孙辈血脉之事上显露出罕有的犹疑。

死寂笼罩大殿。白念玉不安地望向父亲,楚言握紧了腰间剑柄,浮春手中的玉匣泛起细密裂纹。

“父王母后。”白战忽然踏前半步,银龙角在殿内绽出清辉,瞬间驱散凝重,“玉儿舟车劳顿,不若先往碧波阁歇息?”

他掌心贴在妻子后腰,龙族独有的温润灵力透过锦袍渗入,拓跋玉紧绷的脊背终于松缓几分。

龙王如蒙大赦,金袖急挥:“龟丞相!引三太子去暖阁!”

龙后更亲自将拓跋玉鬓边微乱的珠钗扶正,腕间滑落的鲛绡帕有意无意覆在她腹上:“阁中暖玉榻已备好,孕中畏寒最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