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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烛泪未干晓色侵,温存犹带?愁中吟(2 / 2)

他几步便走回那巨大的紫檀木拔步床前,轻柔地将她放回暖榻之上,小心地避开她后腰酸胀的位置。

厚重的锦被重新覆上,他细心地将被角掖紧,尤其是她微凉的肩颈处。

“玉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却如同裹着最柔软的丝绒,每一个音节都浸润着化不开的温柔,“折腾了一夜,想必累极。天色尚早,你再睡一会儿。”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极轻地拂过她微蹙的眉心,试图将那无形的褶皱抚平。那温热的触感落在肌肤上,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道。

拓跋玉并未睁眼,只是在他指尖触及眉心的那一刻,身体几不可察地向他靠近了一寸,仿佛本能地追寻那份踏实与温暖。

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几缕汗湿后重新干燥的青丝散落在玉枕上。

她没有力气点头,只是唇瓣微启,吐出的气息微弱却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任性,像小猫伸出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那你陪我。”

这低低的四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穿透白战仍被胃痛隐隐啃噬的神经,直抵心湖最深处,激起一片温柔的涟漪。

她极少有这样近乎撒娇的时刻。她是骄傲的草原明珠,是支撑王府内外的女主子,即便在最虚弱的时候,也总是试图维持着几分倔强的姿态。

此刻这闭着眼、带着微弱鼻音的低语,像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束缚,袒露出最深处的柔软与依赖。

白战的心尖像是被最轻柔的羽毛扫过,又被带着温度的蜜糖包裹。那翻搅不休的胃痛似乎都在这一刻悄然退去几分。

“好,”他应声,没有半分犹豫,低沉的声音里是毋庸置疑的承诺,“我陪你。”

说罢,他并未立刻躺下,而是转身走到一旁的衣桁处,动作迅捷却无声地解开了自己身上沾染了汗意和热气的中衣。

精壮的上身暴露在略带凉意的空气中,起伏的肌肉线条犹如山脊般分明,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微光中闪烁。

紧实的胸膛随着略显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肩背处虬结的肌理因方才的动作轻轻抽动,一路向下收束至劲窄的腰际。

几道或深或浅的旧伤疤痕蜿蜒其上,如同无声的勋章,在汗水的浸润下更显沧桑。

他随手将那件吸饱了汗的玄青色中衣搭上衣桁,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晨色,裸露的皮肤因骤然接触空气而激起细微的颤栗。

滚烫的躯体蒸腾起若有似无的热气,在昏暗中勾勒出他紧绷而沉默的剪影。

一道汗水顺着脊椎中央那道深刻的沟壑缓缓滑落,没入腰间的阴影里。

做完这一切,他无声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转身,赤足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几步便走回那铺着厚厚锦褥的奢华拔步床边。

动作轻柔地掀起锦绣丝被一角,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便如游鱼般滑了进去。

被窝里暖意融融,还残留着他与她交融的体温和馨香。

未等他习惯性地伸臂去捞那个软玉温香的人儿,枕畔的拓跋玉便先一步感知到他的归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却仿佛心有灵犀,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像一只终于倦极归巢的雏鸟,自然而然地翻过身,精准地拱进了他敞开的、坚实滚烫的怀抱深处。

那带着依赖与全然信任的动作,瞬间熨帖了白战的心房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一股纯粹的、近乎满足的暖流冲刷过他疲惫的四肢百骸,驱散了周遭空气的微寒,也抚平了血液里残余的最后一丝躁动。

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立刻收拢,将她纤细玲珑的身子密不透风地嵌合在自己怀中,下颌抵在她散发着幽兰馨香的发顶。

低头,一个带着无限怜爱与珍视的吻,无比轻柔地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真好…”一声低沉沙哑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震荡而出,饱含着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此刻拥有的无上满足。

这简单的两个字,承载了他所有的疲惫、守护与深沉爱意。

他收紧了手臂,感受着怀中人儿温软的身躯和规律的心跳,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巨大的安心感袭来,连日奔波的辛劳与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几乎在瞬间,他便抱着他的珍宝,沉入了深沉而安稳的梦乡。

殿内,只剩下两人均匀交织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晨光熹微,渐渐被正午的骄阳取代,最终又慵懒地滑向午后。

厚重的锦绣帷幔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内殿依旧笼罩在一片宜人的昏暗与静谧之中。

殿角的青铜鎏金兽炉里,名贵的龙涎香早已燃尽,只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空气里。

拓跋玉是在一种极致的慵懒与舒适中醒转的。意识像沉在海底的珍珠,被温柔的水流一点点托起。

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美眸中还残留着朦胧的睡意,水光潋滟,带着初醒的懵懂与纯净。

她先是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枕畔,那属于白战的位置,却只触碰到一片微凉的、空荡荡的锦缎。

这一瞬间的落空感,像一个微小的冰梭扎进了心底。

她闭着眼,如同过去无数个依赖成自然的清晨般,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娇憨,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夫君?”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空旷寂静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有殿外隐约的风声,和她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探向身侧那本该被温热躯体占据的位置——锦被之下,一片冰凉平整,空无一人。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像某种冰冷的宣判,瞬间击溃了她心底那点残留的暖意。

巨大的失落感和莫名的恐慌毫无征兆地汹涌而至,顷刻间淹没了她。

仿佛一夜温存只是虚无缥缈的幻梦,醒来后依旧是孤身一人面对那令人窒息的空旷宫殿。

那些曾被白战的爱意与守护驱散的孤独、内心的无助、分离时的蚀骨思念,此刻如同暗潮般再次疯狂反扑。脆弱的情感堤坝轰然坍塌。

她没有睁眼,也不想睁眼。小小的身子在被子里蜷缩起来,像一只被遗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兽。

起初她只是鼻尖一酸,眼眶发热,无声的泪水顺着紧闭的眼角汹涌滑落,迅速濡湿了鬓角和枕畔精致的刺绣。

接着,细碎的呜咽再也压抑不住,从紧咬的唇瓣间泄露出来,如同刚出生不久、找不到母猫庇护的幼猫。

那哭声微弱、断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一声声,断断续续,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小小的肩膀在锦被下剧烈地颤抖着。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滚落,很快就沾湿了大片枕巾。她的世界在无声的哭泣中仿佛再次只剩下无边的孤寂与冰冷。

殿外。

白战刚从皇宫内马不停蹄地处理完一桩紧急军务归来。

他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迅速处理完事情后急切归家的迫切。

他甚至来不及换下沾染了尘土气息的外袍,只大步流星地穿过重重回廊,只想快些回到内殿,回到他那娇弱妻子身边。

他深知她的不安,哪怕离开片刻都牵肠挂肚。

刚一踏入殿门,连案几上婢女奉上的、还氤氲着热气的香茗都顾不得啜饮一口,他敏锐的耳力便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冰锥般戳进他心口的声响:是哭声!

从重重帷幔遮蔽的内殿深处传来!

那微弱、断续、带着浓浓绝望气息的啜泣声,瞬间让白战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紧接着是撕裂般的心疼!

所有的疲惫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玉儿!”他心头剧震,猛地放下手中端起的白玉茶盏,甚至带倒了杯盖也浑然不觉。

高大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带着风雷之势,几步冲到内殿入口,一把粗暴地撩开重重垂落的锦缎帘幕!

闯入眼帘的景象,几乎将他一颗铁石般的心脏撕碎。

他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娇娇,此刻正蜷缩在宽大华丽的床榻中央,小小的身影陷在凌乱的锦被里,孤单得令人窒息。

她紧紧闭着双眼,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她苍白如雪的精致小脸上肆意纵横,冲刷出道道令人心碎的湿痕。

她哭得是如此投入,如此绝望,小小的身躯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和委屈都哭出来。

那原本嫣红的唇瓣被咬得泛白,鼻尖通红,纤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每一次抽噎都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发出如幼兽哀鸣般微弱却撕心裂肺的声响。

“我的乖乖!”白战只觉得心如刀绞,巨大的自责和心疼淹没了他。

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声音因急切和心疼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温柔,“不哭,不哭!为夫在这儿!夫君回来了!”

他俯下身,动作却又急又轻,小心地避开她可能受伤的地方,尽管知道她并无外伤,但她的泪水就是最锋利的刀。

他伸出强壮有力的臂膀,极其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她从那片冰冷的孤寂中整个儿捞起!

拓跋玉轻得像一片羽毛,被他稳稳地抱离床榻,安置在自己结实滚烫、肌肉紧绷的大腿上。

他用宽厚的手掌笨拙却又万分小心地捧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指腹粗砺,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却用尽此生最大的温柔去擦拭那源源不断滚落的滚烫泪珠。

“乖…玉儿乖…”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一遍遍重复着单调却包含着无限焦急与爱怜的哄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湿漉漉的额发,“是为夫不好,不该让你醒来寻不见人…不怕了,夫君在,夫君再也不离开你了,一步也不离开…”

他试图解释自己只是去处理公务,但此刻所有的话语在她汹涌的泪水和巨大的悲伤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然而,怀中的人儿像是彻底沉溺在了悲伤的深渊里,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挣脱的梦魇。

那些压抑了太久的不安、恐惧和刻骨思念,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决堤而出。

他的安抚非但没有止住她的哭泣,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和倚靠,让她积蓄的委屈与恐惧加倍爆发。

她哭得更加伤心,更加投入,小小的拳头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小的身体在他怀中猛烈地颤抖、抽噎,泪水瞬间就打湿了他胸前一片衣料,灼烫着他的肌肤,也灼烧着他的心。

白战彻底慌了神。他见过战场上的血流成河,经历过生死一线的绝杀,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手足无措,这般心慌意乱。

看着她哭到几乎窒息,小脸憋得通红,纤弱的身子在他臂弯里痛苦地蜷缩起伏,所有的哄劝、抚摸、保证都如同石沉大海。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巨大的恐慌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怎么办?如何才能止住这淹没他小娇娇的悲伤洪水?

情急之下,一个近乎本能却又无比自然的念头冲进了他的脑海。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抉择。

再顾不得其他,也容不得半分犹豫。他捧着她泪痕狼藉小脸的双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那张哭得伤心欲绝的脸庞。

下一瞬,他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紧咬的下唇,随即,他那带着炽热温度和不容置疑力量的双唇,精准而迅速地覆压了下去。

温柔而强势地封堵住了那不断溢出绝望哭声和呜咽的、如樱桃般饱满诱人却又冰冷颤抖的唇瓣。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内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只剩下两人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他用这个最简单直接、却蕴含着他所有焦灼情意的方式,试图将她从那悲伤的漩涡中,强行拉回充满他气息的温暖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