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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旱魃作祟(1 / 2)

1987年的夏天,辽西大地被烤得焦黄。从清明到小满,整整六十三天没落过一滴雨。庄稼地里的玉米秧子拧成了麻花,河床裂开的口子能塞进小孩的拳头。各村的水井都见了底,只剩下村西头那口据说唐代就有的老井,还勉强能打出半桶浑浊的黄泥汤子。

榆树屯的老支书王德顺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公社来了通知,说十天后有车队送水来,可村里七十八户人家,三百多张嘴,眼下连煮饭的水都快没了。更邪门的是,村里的牲畜这几天夜里都不安生,尤其是那些老狗,一到子时就冲着村西的老井狂吠,声音凄厉得像是见了鬼。

“德顺叔,这样下去不行啊!”村里的壮劳力李铁柱光着膀子,脊背上结了一层白色的盐霜,“昨儿个我媳妇去十里外的河沟子舀水,差点中暑死在半道上。”

王德顺蹲在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刚吐出来就被热浪蒸散了。他眯着眼看向那口老井——井口的青石被磨得溜光,上面刻着些模糊的符文,村里最老的老人也说不清是哪个朝代的玩意。井壁上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如今都干得卷了边。

“我听说...”李铁柱压低声音,“三十里外的马家沟请了个法师,做了场法事,第二天就下雨了。”

“胡扯!”王德顺猛地站起来,烟杆在井沿上敲得梆梆响,“那是封建迷信!公社三令五申...”

“公社能管天下雨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德顺回头,看见村里的老寿星赵太公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老人家九十三了,经历了三个朝代,是村里活着的百科全书。

“太公,您怎么也信这些?”王德顺语气软下来。

赵太公没直接回答,他走到井边,枯瘦的手抚摸着井口的符文:“这口井,我爷爷那辈人就叫它‘锁龙井’。光绪二十三年大旱,也是这么个光景。后来村里请了萨满,做了七天法事,第七天夜里井里传出龙吟,第二天大雨倾盆。”

“那都是老黄历了...”王德顺话没说完,就听见井底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水。可这井明明已经快见底了。

李铁柱脸色发白:“德顺叔,这井...这几天夜里总有怪声。”

王德顺心里一紧,但脸上不动声色:“准是井壁的石头松了。”他嘴上这么说,手心却渗出了冷汗。其实他也听到了——昨天半夜起来查看时,井里确实有声音,不是石头落水的声音,倒像是...叹息。

那天下午,村里发生了两件事:村东头刘寡妇家养了八年的老黄牛突然发狂,挣脱缰绳一路狂奔到老井边,一头栽进去死了;村小学教师孙文斌在课堂上晕倒,送卫生院说是严重脱水,可他家水缸明明还有小半缸水。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村里蔓延。

傍晚,王德顺坐在自家门槛上,看着夕阳把天空烧成一片血红。妻子端来半碗浑浊的井水,水里飘着一层细沙。“喝吧,今天最后一点了。”

王德顺接过碗,手在颤抖。就在此时,院门被推开,李铁柱领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那人六十上下,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着一个褪色的黄布包。最奇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极浅,近乎灰色,看人的时候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陈师傅,从闾山来的。”李铁柱介绍道,“马家沟的雨就是他求来的。”

陈师傅不说话,只是抬头望天,又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最后目光落在王德顺手里的水碗上。“水里有腥气。”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井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王德顺本能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了那头发狂的牛,想起了井底奇怪的声响,想起了赵太公说的“锁龙井”。

“要怎么做?”他听见自己问。

陈师傅从黄布包里取出一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颤巍巍地指向村西。“子时,井边做法。”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全村。有人相信,有人怀疑,但所有人都来了——这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子时将至,老井边围满了人。男人们举着火把,女人们抱着孩子,老人们低声念着不知名的咒语。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连蝉都不叫了,只有火把噼啪作响。

陈师傅在井边摆开法坛:一碗糯米、三炷香、一把桃木剑、一叠黄纸符箓。他先绕着井走了三圈,每一步都踩在特定的方位,嘴里念念有词。接着,他点燃香烛,烟雾笔直上升,在无风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