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老刘带着人赶往城西的废弃铁路。那里离发现尸体的地方有二十多公里。在铁路旁的一堆乱石中,他们找到了一个帆布包,里面是一个已经高度腐败的女性头颅。
“刘队,神了啊!”小张忍不住惊叹,“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老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辆驶过的黑色轿车上。那辆车停了一下,又快速开走了。
当晚,老刘接到一个电话。
“刘警官,见好就收吧。你明年就退休了,不想平安落地吗?”
老刘认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王建国的舅舅,县政法委的张主任。
“我只要真相。”老刘平静地说。
“真相?”对方冷笑一声,“你那个傻儿子还在福利院吧?听说最近要裁员了。”
老刘的手握紧了话筒,指节发白。
那天晚上,老刘梦见了赵晓梅。她不再流血,而是静静地站在白桦林中,手中拿着一片桦树皮。
“我娘还在等我寄钱回家,”她说,“她眼睛瞎了,不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老刘醒来后,决定去找赵晓梅的母亲。在距离县城一百多公里的农村,他找到了那个几乎失明的老太太。当她拿出女儿的照片时,老刘的心沉了下去——照片上的女孩,正是他梦中见到的那个人。
“晓梅说过年就回来看我,还说要带我去治眼睛...”老太太摸索着给老刘倒水,“同志,你是不是有晓梅的消息?”
老刘看着老人颤抖的手,说不出话来。
回程的路上,小李打来电话。
“刘叔,鉴定结果出来了,头颅dNA与尸体匹配,就是赵晓梅。而且从头颅创口提取到的组织样本,与王建国的dNA匹配。”
“批准逮捕。”老刘简短地说。
然而,当他们赶到王建国的住所时,已经人去楼空。
局里成立了专案组,老刘却被告知“暂时休息”。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老刘带着从局里偷偷拿出的案卷,再次来到白桦林。他坐在赵晓梅站过的那个地方,翻看着现场照片和尸检报告。
朦胧中,他看见了一个场景:王建国开着车,载着赵晓梅驶向废弃铁路。他们在争吵,王建国猛地刹车,掐住她的脖子...
老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远处有车灯闪烁。那辆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王建国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铁锹。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王建国冷笑着走近。
老刘站稳身形,多年的刑警本能让他迅速评估着形势。“自首吧,建国,还有机会。”
“机会?”王建国狂笑,“我爹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你消失,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白桦林,树叶哗啦啦作响。王建国突然僵住了,眼睛死死盯着老刘身后。
“她...她就在你后面...”王建国的声音颤抖。
老刘回头,只见月光下的白桦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一刻,他闻到了熟悉的雪花膏香味。
王建国丢下铁锹,跪倒在地。“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她非要我娶她,说我骗了她...我只是想让她闭嘴...”
第二天,王建国自首的消息传遍了小城。他详细交代了杀害赵晓梅的经过,并指认了帮他藏匿尸体的同伙。
老刘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的飘雪。小李推门进来。
“刘叔,王建国全招了。不过有件事很奇怪,他说那天晚上在白桦林里看见了赵晓梅的鬼魂。”
老刘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一片桦树皮,上面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谢”字。
“也许,真的有灵魂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