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如晦。
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应急灯,光线在王小河汗湿的额头上跳跃。
孟燕臣半跪在床边,稳稳地承接着她的重量。
他的大手隔着薄薄的睡衣,在她紧绷如石的腹部和酸胀的后腰上用力且规律地按压、揉搓,试图用专业的手法缓解那撕扯般的疼痛。
他的眉头紧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她脸上,呼吸随着她的痛楚而微微屏住。
而她的手,带着汗湿的凉意,异常轻柔地抚上孟燕臣紧蹙的眉心。
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固执地、一下下地,试图将那深深的沟壑展平。
“别皱眉……”她的声音在阵痛余韵中有些气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容易长皱纹的……”
孟燕臣的心又酸又胀。
“虽然有点疼……”
她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但是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这是我为了迎接这个调皮小家伙,必须要付出的努力呀。”
她弯一弯嘴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
“你去次卧睡一会儿,不用一直呆在这里。我痛得厉害了再叫你。”
让她一个人在疼痛中挣扎,自己去休息?
孟燕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撒上了一把粗糙的盐粒,然后反复揉搓,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种无力感和心疼交织在一起,让他喉头发紧。
他沉默地摇头,动作幅度很小,生怕惊扰了她短暂的平静。
那双平日里冷静持重、洞悉一切的眼眸,此刻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因忍痛而轻蹙的眉头、每一次努力微笑的弧度,都深深镌刻在心底。
连眨眼都舍不得,仿佛错过一秒,就会漏掉她一丝一毫的难受。
下午,阵痛的强度提升了一个等级,如同海啸升级。
王小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能够稍微缓解痛苦的姿势。
孟燕臣上床,从背后将她整个拥入怀中,让她向后紧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的手臂环抱着她,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沉甸甸的腹部,另一只手则力道适中地按摩着她因持续宫缩而变得坚硬如石的腰骶部。
“放松,小河,我在。”
他的唇贴在她汗湿的耳边,声音低沉而稳定,像锚一样定住她因疼痛而有些涣散的意识。
“呼吸,对,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
“你很棒,非常棒……”
他时不时落下轻柔的吻,在她发顶、颈侧,带着无尽的怜惜与鼓励。
在一次阵痛间隙,他进行了内检。
“宫口开到三指了,”他宣布,语气带着鼓励,“进展很好,一切正常,你和Ea都很努力。”
他的专业判断和温柔支撑,是小河在痛苦海洋中最重要的浮木。
开到三指以后,宫缩的强度与频率又骤然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