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歇晌时，其他杂役聚总聚在一起分享干粮，林石则回到自己的小木屋，掏出那瓶劣质聚气丹。丹药入口苦涩如黄莲，化在舌尖竟带着股焦糊味。他运转《引气诀》引导药力入体，玄黄气立刻将驳杂的药力提纯，化作丝丝灵气汇入丹田。三粒丹药下肚，抵得上旁人吞服半瓶的效果。
“林石，你为啥总不出去呢？”一个壮硕的身影堵在门口，是负责浇灌灵田的铁牛。这少年胳膊比常人的大腿还粗，据说能徒手搬动装满灵谷的石缸。他手里攥着两个麦饼，硬塞进林石怀里：“俺娘烙的，你尝尝。”
麦饼的热气混着芝麻香钻进鼻腔，林石咬下的瞬间，眼眶突然发热。这味道像极了爷爷用新麦磨粉做的饼子。“谢了。”他含糊不清地说，铁牛摆摆手，蹲在门槛上啃着饼子打量木屋：“你这屋虽小，收拾的还真干净。”
“干净是干净，就是灵气太稀薄。”林石外面的灵田，灵谷堂的灵气比黑石村强不了多少，难怪杂役弟子修炼如此艰难。
铁牛咂咂嘴：“你这七号田是全谷最差的，刘管事还天天来挑刺。”昨日他亲眼见刘管事故意踩坏三株灵谷。
林石没接话，只是将最后一点饼渣塞进嘴里。他知道争辩无用，灵谷堂的规矩就是刘管事的脸色。但丹田的气旋不会说谎，这些天来，那绿豆大的气旋已长到拇指大小，旋转时带起的气流让指尖微微发麻。
第七天夜里，异变突生。林石正按《炼气要诀》运转灵气，丹田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喊出声，冷汗浸透衣衫时，玄黄气突然爆发，将周围的灵气疯狂卷入，气旋“啵”的一声涨大一圈，边缘泛起莹白的光。
“这是……炼气一层？”林石抚着丹田，感受着流转的灵气，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按照玉简里的记载，杂役弟子平均需要三个月才能突破，他竟只用了七天。
第十天清晨，刘管事带着两个跟班来查田。看到七号田的灵谷比别处高出半尺，叶片翠绿得泛光，三角眼瞬间眯成条缝：“你这地里埋了什么？”他揪起一株灵谷，根须上还沾着草木灰。
“回管事，用草木灰除虫罢了。”林石躬身回话。这些天他发现，玄黄气不仅能提纯药力，还能加速灵谷生长，只是这秘密绝不能外泄。
刘管事将灵谷扔在地上，踩着根须冷笑：“别以为耍些农家把戏就能蒙混过关。要是收成不够，就把你扔去喂山猪！”他从怀里掏出个布袋扔在地上，“这是你该得的月例。”
布袋摔在泥里，滚出两块下品灵石。林石看着那明显短少的份量，指尖微微收紧。铁牛在田埂那头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
“还愣着干什么？捡起来啊！”跟班踹了他一脚，“刘管事能给你两块就不错了，换了别人，连石渣都捞不着！”
林石弯腰捡起布袋，指尖触到瓶底时，就知道聚气丹也少了三粒。他攥着布袋想转身回屋时，远远看见王坤站在灵谷堂的牌坊下，手里把玩着块下品灵石，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王坤故意将灵石扔在地上，用脚碾成粉末。
“废物就是废物，”王坤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给你下品灵石，你也吸收不了。”
林石没理会他，只是将布袋放进床头的木盒里。关上门的刹那，一拳砸在木门的门闩上。“咔嚓”一声轻响，手腕粗的木闩竟裂开细纹。
玄黄气在丹田缓缓流转，将那点怒意化作更凝实的气旋。丹田的气旋转动时，连空气里稀薄的灵气，都像是带着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