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宅邸客厅内。
沉重的花瓶砸在云上槿身上,瞬间碎裂,碎片散落一地。
云上槿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啊……父亲……”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云上槿的手臂,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渗了出来,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云上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抬起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着暴怒的父亲,轻声反问,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荒谬感:
“当初……不也是您要我去与他联姻吗?”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刀,瞬间刺中了他矛盾行为的核心。
江淮清跳上车,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他开车朝着云上槿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去了能说什么、做什么,但某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去!
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疯狂鼓噪,驱使他不断加速。
客厅里,云上以宁被云上槿那句直击灵魂的反问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云上槿依旧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甚至抬手轻轻拂去裙摆上的陶瓷碎片,声音冷静得近乎诡异:
“冷静一点吧。”
云上槿看了一眼流血的手臂,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伤。
“还在我的掌控下。”
她再次强调,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自信,“别太担心了,父亲大人。”
云上以宁沉默了片刻,云上槿的冷静像油浇在了他的怒火上。
他猛地又扬起了那根戒尺,一下一下狠狠地落在云上槿的背上、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云上槿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承受着,仿佛那疼痛与己无关。
刺耳的刹车声在宅邸门外响起!
“嗯哼。”
云上槿摊了摊手,轻声自语,“来了吧。”
江淮清的车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停下。
他快速下车,大步流星地闯进院子,根本无视任何阻拦,径直冲向那扇透着光亮的客厅门!
江淮清站在紧闭的院门外。
深夜的冷风拂过他军装的外套,带来一丝寒意。
他刚才一路疾驰的冲动在抵达这扇门前时,犹豫了一下。
直接闯入似乎过于失礼,尽管他内心焦躁万分。
最终,他还是抬手,按下了门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客厅内,云上以宁正扬起戒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动作猛地一顿,不悦地皱起眉头,厉声喝问:
“谁?!”
云上槿抬头挑眉看了云上以宁一眼。
江淮清站在门外,敏锐的听觉能清晰地捕捉到屋内瞬间的寂静和那声带着怒意的喝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等待着,周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云上以宁骂骂咧咧地,快步走到门口,猛地一把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