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咳,好吧。退下吧,帮我再准备一些原料。东西自己去地下室取。”
年长仆从得到答案,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刚刚怎么情绪波动那么大?他说什么了?”
云上槿忍着疼维持了一点点的体面,看向刚刚那个施暴的人。
“他……他怀疑您并非我亲生。我,我以为他……”那人声音还带着些发颤。
“小事情,他看不出来。”
云上槿语气平淡,“下次冷静点。药先灭了,太呛了。”
“是。”那个男人连忙去熄灭熏香,开窗。
“做完你该做的,也退下吧。”
云上槿的语气全然是上位者的样子,而不是一个刚刚遭受完暴力、奄奄一息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又让那个人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副彻底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了继续施虐的兴趣的样子。
他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旁边唯一完好的椅子上,狠狠地瞪着云上槿,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厌弃和冰冷。
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关到阁楼去!不许给她食物和水!看着就晦气!”
命令一下,立马从旁边的餐厅里走出来两位身材健壮的beta仆从,动作粗暴地一左一右架起几乎无法动弹的云上槿,拖着已经离开一片狼藉的餐厅。
她的伤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但云上槿只是死死咬着牙,任由他们拖行。
穿过阴暗的走廊,走上狭窄吱呀作响的楼梯。
最终,阁楼那扇低矮破旧的门被打开,云上槿像一袋垃圾一样被扔了进去。
“砰!”
门被从外面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灰尘在从唯一一扇小小的、布满污垢的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中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冰冷而窒息。
云上槿被重重摔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震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几乎晕厥。她蜷缩在黑暗中,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最终,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窗外那一点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这间狭小囚笼的轮廓,和其中那个一动不动的、破碎的身影。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
云上槿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摇摇欲坠的意识。
寒冷从粗糙的木地板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与失血和虚弱带来的寒意里应外合。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而不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空旷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
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像一块逐渐失去所有温度的冰。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纷乱的念头和痛苦的感知都开始褪色、远去,只剩下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寒冷。
最终,连这点感觉也开始消散。
云上槿闭上了眼睛,仿佛沉入一片没有尽头的、冰冷的黑暗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