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何大清的声音似乎在远离话筒,带着恭敬和一丝如释重负:“哎…好好…柱子…给你…”
马副主任准备挂电话的手顿住了。
柱子?何大清的儿子?他儿子女儿真的来保定了?而且…听何大清那恭敬的语气,不像是在跟自己儿子说话…还有,那个年轻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那股子无形的气势,隔着电话线都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这不对劲!
没等他想明白,听筒里已经换成了一个极其年轻、沉稳、吐字清晰的声音:
“马副主任是吧?”语气平淡,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直接叫出了他的职位,“我是何雨柱,何大清的儿子。关于我父亲请假的事情,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通…通知?马副主任懵了。隔着电话,用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口气,“通知”他一个国营大厂的厂办副主任?一股荒谬感和被冒犯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小子!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是保定第五棉纺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马副主任咆哮道,唾沫横飞。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似乎带着点嘲讽的冷哼。
“马副主任,说话前最好过过脑子。”何雨柱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冰冷了几分,“我父亲何大清,今天、明天、后天,请假三天。工资照发,奖金照领。这三天,谁也不能打扰他。至于厂里的任务…”他顿了顿,似乎完全没把马副主任的咆哮放在眼里,“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我会直接跟你们市工业局的李局长通个气。就这样。”
说完,电话那头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直接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马副主任握着听筒,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滑稽的泥塑木雕。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那个叫何雨柱的小子…说…通知他?
何大清请假三天,工资奖金都得照发?谁敢打扰?
最后那句…“直接跟市工业局的李局长通个气”?!!!
一股寒气,瞬间从马副主任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手里的听筒“哐当”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市工业局李局长!那是他马某人需要仰望、连递根烟都未必够得着的大领导!那个何雨柱…他竟然敢直呼李局长的名讳?语气还那么理所当然?而且…通个气?他以为他是谁?!
是吹牛?还是…真的?
马副主任脸上的愤怒和倨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他回想起刚才那个年轻声音里那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般的冰冷语调…那绝非一个普通厨子能有的气势!
再看看桌上这个刚刚还被他当成宝贝、象征着身份和权力的摇把电话…他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儿是如此的落后和……可笑!
何大清那个闷葫芦…他儿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个隔着电话就让他心惊胆战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保定市第五棉纺织厂厂办副主任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那个掉在桌上的听筒里,还在一声声地传出冰冷而空洞的忙音:“嘟…嘟…嘟…”
裕丰楼雅间内。
何雨柱神色平静地将那个小小的老人机从耳边拿开,手指轻轻一点,通话结束。他将手机递还给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何大清。
“爹,搞定了。”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三天假。厂里不会扣你工资奖金,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你现在安心吃饭,吃完直接跟我们回住处就行,不用去厂里了。”
何大清机械地接过那部还带着一丝体温的手机,感觉这小盒子此刻重逾千斤。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嗡嗡作响。
柱子…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通知”马主任?
“直接找市工业局李局长通气”?
而那个平时在厂里威风八面、对工人呼来喝去的马副主任…竟然就那么……被震慑住了?!连回嘴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