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梦动三国 > 第152章 雒城忧讯:士元急进落凤坡 云戎香共担心焦

第152章 雒城忧讯:士元急进落凤坡 云戎香共担心焦(2 / 2)

子戎捡起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面,突然想起去年庞统来荆州的场景——两人在公安桑田,庞统摘了颗刚熟的桑椹,塞进他嘴里说“荆州的桑椹比蜀地的甜,等我取了雒城,就把蜀地的薄皮桑苗,都换成荆州的抗霜种,让流民冬天也有桑叶采,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在冬天里冻得发抖”。他握紧承影剑,剑脊上的冷意透过指尖传到心里,声音沉得像桑田的土,压着翻涌的悲痛:“信使怕是没追上……士元走得太急,说不定刚过蒙阳就拐去了落凤坡,没看到桑林的标记,也没等到蜀民引路——他太想快点取雒城,太想让益州流民有饭吃,忘了等一等。”

张任的“护民之死”与荆州的“防务绸缪”

赵云走到益州兵身边,青釭剑的剑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却稳,像在安抚,也像在给自己打气,不让悲痛压垮防务的理智:“张任后来呢?士元的残兵可有退路?蜀民有没有帮忙?别慌,慢慢说,咱们还要靠这些消息,安排后面的事,不能让士元白白牺牲。”

“刘牧主听说庞先生出事,亲自带兵袭雒城!”益州兵抹了把脸上的血泪,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激动,像在说一场悲壮的逆转,“张任以为骑白马的是刘牧主,带着亲兵追出雒城,没防着咱们在蒙阳桑林设了伏——伏兵都是蜀地流民,手里拿着桑木盾,喊着‘护桑护民,不杀张将军’,张任的兵都不敢动手,怕伤了流民,怕踩坏桑苗,手里的刀都举不起来。最后他被咱们围了,刘牧主劝他降,说‘你护蜀民桑田,我亦护天下流民,不如共守桑苗,免百姓遭战火,让蜀地的桑苗也能种到荆州,让天下流民都有田种’,他不肯,说‘生为刘璋臣,死为刘璋鬼,不能背主,但若你们能护好蒙阳的桑苗,我死而无憾’,最后……最后拔剑自刎了,死前还对着蒙阳桑林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说对不住蜀民。”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桑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庞士元护”,牌边还留着当时的刀痕,是去年子戎在荆州教庞统刻的,庞统刻坏了三块才刻好这块,一直带在甲胄里,贴着心口的位置。“这是从庞先生甲胄里找到的,他一直带在身上,说‘看到这牌,就想起荆州的桑苗,想起流民们采桑时的笑脸,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就觉得这场仗打得有意义’。”

子戎接过桑木牌,指腹蹭过粗糙的刻痕,眼眶发烫,却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当时庞统还笑说自己手笨,刻“护”字时差点把手指划破,最后还是子戎帮他磨平了棱角,如今牌在人亡,连桑木的纹路里,都像浸着泪,凉得人心疼。他把桑木牌放进怀里,与吕莫言送的桑木刀柄靠在一起,指尖能摸到“护蜀”“护苗”的刻痕,像握着两颗同样滚烫的心,握着两份同样未完成的护民之愿。

府外的桑风吹进来,带着桑叶的清香,却驱不散满室的沉重。孙尚香走到窗边,望着联防桑田——流民们还在采桑,陈婆婆正教小阿蛋编桑丝绳,孩子的笑声隔着墙传进来,清脆得像桑露滴在石板上,与府内的悲伤格格不入。“若士元能看到这桑田,”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抬手擦了擦眼角,却擦不掉眼底的红,“他肯定会催咱们,把荆州的抗霜苗早点送到益州去,让那边的流民也能有口饭吃,有件暖衣穿,不用再怕滚石,不用再躲暗箭,不用再在冬天里靠着桑树皮充饥。”

赵云走到地图前,青釭剑的剑尖在荆州边界画了个圈,圈住联防桑田、公安流民区、汉水南岸哨卡,每个圈旁都标了个“桑”字,像用桑苗筑起一道防线:“诸葛先生要入蜀,荆州的防务更重了。曹丕在南阳的两万兵还没撤,上个月还派探子砍了襄樊桑林的老枝做标记,显然是在盯咱们的动静,等着咱们分兵入蜀,好趁机攻荆州;孙权那边,怕是会趁荆州兵力空虚,再提南郡的事——毕竟士元一死,益州暂时没法分兵援荆,他肯定会觉得这是个机会,周善那些人,又会在他耳边吹风,说什么‘荆州无援,正好取南郡’。”

他顿了顿,剑鞘轻碰子戎的承影剑,发出“笃”的一声,像在两人之间定下心神,也像在确认彼此的决心:“咱们得尽快加固防务:让流民青壮把田埂下的桑丝绳换成浸油的,不仅能缠马腿,还能防火烧(曹兵常用火攻,浸油的桑丝绳烧得慢,能争取时间);了望塔上多备桑哨,长哨三声是曹兵来,短哨两声是江东兵来,一声长哨是流民求援;再教他们用桑枝编‘简易盾’,哪怕只有半寸厚,也能挡挡流箭,总比徒手强——去年二柱用简易桑枝盾,挡过曹兵的箭,虽然盾碎了,人却没事。”

子戎点头,将桑木牌又往里塞了塞,像是怕丢了,也像是怕这份念想冷了:“我去联防桑田,让二柱带青壮们挖战壕,把桑木盾都搬到边界——去年袭樊粮时,咱们用桑木盾挡过曹兵的箭雨,这次也能用,多一层盾,流民就多一层保障。再让林溪的越女剑手教流民‘桑丝缠’的手法,遇到敌兵不用硬拼,用桑丝绳缠他们的兵器,既能制敌,又能少伤人——士元不希望咱们多杀人,他希望咱们护的是民,不是多砍几个敌兵的头。”他看向孙尚香,将梨纹玉佩递还给她,指尖带着点温度,像在传递力量,“你写信给孙权,就说庞统战死,益州流民正往荆州逃,已有上千人到了公安,若荆州乱了,流民必涌江东,柴桑的桑田容不下这么多人,到时候江东也难安稳——他最看重江东的安稳,最怕流民乱了他的地盘,不会不管。”

孙尚香接过玉佩,重新系在腰间,吴钩的剑穗被她握在手里,缠了一圈又一圈,像在握住最后的支撑,也像在握住士元的遗愿:“我还会让母亲帮着说情——她去年还托鲁肃带桑种来,说‘桑苗不分荆吴,流民也不分,毁了一边的桑田,另一边的流民也会饿肚子,孙刘联盟破了,曹操最开心,到时候咱们两家的桑田,都会被曹兵烧了’,她知道桑田对百姓有多重要,也知道孙刘联盟破了,对谁都没好处,对谁的流民都没好处。”

尾声:桑田为誓,初心未改

三人走出府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桑田上,将桑叶染成金红色,像撒了层温暖的血。流民们看到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手里的桑篮还悬在半空,叶片上的水珠在余晖中闪着光,像一颗颗小小的泪,却带着坚韧的光。陈婆婆捧着一篮刚采的桑椹走过来,篮子上盖着那方没绣完的桑丝帕,帕上的桑苗刚绣了两片叶,针脚里还缠着去年庞统帮她理的旧丝:“将军们,尝尝今年的新桑椹,甜得很,是今早刚摘的,还带着露气,庞先生要是在,肯定也爱吃,他上次来,还说要带些回益州,给蜀地的流民尝尝。”她见三人神色凝重,手里的桑篮都微微晃,又小声问,“是不是益州那边……出事了?是庞先生他……”

子戎接过一颗桑椹,放进嘴里,甜意里裹着淡淡的酸,像极了这乱世里的守护——甜的是桑苗长青,流民有饭吃;酸的是离别与牺牲,是那些没来得及看到桑椹熟的人。他望着眼前的桑田,想起庞统的话,声音轻得像风,却字字清晰,不仅说给陈婆婆听,也说给身边的赵云、孙尚香听,更说给这片桑田听:“没什么,就是……以后咱们的桑苗,要种到益州去了。让那边的流民也能像咱们一样,有桑田种,有桑丝穿,不用再怕战火,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在落凤坡那样的地方,躲滚石、躲暗箭,不用再在冬天里,抱着桑树干取暖。”

陈婆婆点点头,笑着擦了擦眼角,手里的桑帕被风吹得轻轻晃,帕上的桑苗像活了一样,在余晖中泛着光:“好啊!老婆子到时候跟你们去,教蜀民织桑丝帕,织上荆州的梨纹,再织上益州的桑苗,让天下的流民一看就知道,咱们是一家人,都是护桑的人,都是想让大家有口饭吃、有件暖衣穿的人。”

夕阳下,桑田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沉默却坚定的屏障。子戎的承影剑、赵云的青釭剑、孙尚香的吴钩,在余晖中泛着光,虽少了往日的轻快,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他们都知道,庞统的死,像一块巨石投进了荆州的平静,接下来的风雨,只会比落凤坡的滚石更汹涌——曹丕的虎视眈眈,孙权的南郡之念,益州的未定之局,都压在这片桑田上,压在他们三人的肩上。

但只要脚下的桑田还在,手里的“护苗”初心还在,就总能为流民,为荆州,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风再次吹过桑田,叶子“沙沙”响,像庞统在轻声说:“接着种吧,把桑苗种遍天下,就是最好的告慰,就是对我最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