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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吴书骗情:仲谋假传母疾讯 尚香忧母乱心神(1 / 2)

(214年冬·江陵孙尚香府邸)

江陵的冬雪落得绵密,将府邸外的桑田裹成一片柔白。老桑枝上积着雪,像披了层薄纱,枝桠间还挂着去年流民编的桑丝网——本是用来防鸟啄苗的,如今网眼裹着雪,倒像给桑枝系了串白铃铛,风一吹就轻轻晃,雪粒簌簌落在冻土上,没半点声响。只有去年新种的抗霜苗还露着半截青茎,倔强地从雪地里探出来,那是孙尚香秋天亲手栽的,当时庞统还在,蹲在田埂边帮她扶苗,指尖捏着苗根的湿泥笑说“等开春阿斗摘新叶时,我来教他编桑丝网,捕水里的小鱼喂陈婆婆家的猫,再教他刻桑木牌,写上‘阿斗护苗’”。

府外传来“笃笃”声,是流民青壮加固桑木栅栏的响动。二柱握着桑木锤,锤柄裹着陈婆婆织的桑丝布,每砸一下都轻得怕震着地下的苗芽——是子戎今早教的“护苗式”,冻土脆,重锤会震裂苗根,得用“桑芽破土”的柔劲,让木楔慢慢嵌进土里。青壮们手里的桑木刀贴着雪面,刀背轻刮栅栏缝隙的积雪,刀身“护苗”二字在雪光下泛着淡青的光,是去年汉水奇袭后,子戎亲手用承影剑的剑脊刻的,当时他还说“刀是护苗的,不是杀人的,刻上这俩字,就不会走偏”。

尚香坐在窗边,手里捏着半块未绣完的桑丝帕。帕角绣着半朵梨纹,针脚细密得能数清每片花瓣的脉络,还差最后几针就能和腰间的玉佩配成一对——那玉佩是母亲吴国太去年送的,一分为二,母女各带半块,母亲说“见纹如见人,桑丝不断,母女情就不断”。侍女青禾端来暖炉,炉里燃着陈年桑木炭,淡苦的香气飘过来,却没驱散她眉间的愁绪。案上摊着封益州来的信,墨迹还带着点蜀地的潮气:庞统的灵柩已迁到雒城郊外的桑林旁,刘备亲自立碑“凤雏先生护蜀之墓”,下葬那日崖壁上的乌鸦啼叫不止,声传数里,守墓的蜀民说,那乌鸦绕着墓碑飞了三圈,最后往荆州方向去了,像在替庞统看一眼他牵挂的联防桑田,看一眼还没长大的抗霜苗。

“夫人,江东来的信使,说是急件,还带着吴侯府的朱漆锦盒。”门外侍女的声音带着慌张,连敲门的手都在抖,显然是知道这盒子的分量——去年吴国太送柴桑桑种来,用的就是同款,当时盒里还垫着她亲手织的淡青桑丝垫。尚香猛地抬头,绣花针“嗒”地掉在帕上,针尖戳破梨纹的花瓣,留下个细小的针孔,像在完整的念想上扎了道缝。她快步迎出去,见信使穿江东锦袍,靴底的雪在青砖上洇出蜿蜒的湿痕,身后跟着个青衣人——是鲁肃的贴身侍从,手里捧着的锦盒雕着完整的梨纹,木纹里还留着母亲当年学雕时的小瑕疵,尚香一眼就认出来了。

“鲁先生怎没来?”尚香的指尖刚触到锦盒的梨纹,侍从就低声道:“鲁先生本想亲自来,却被吴侯留着议军务——夏侯渊刚破马超、韩遂,平了陇右,曹操前几日发了《取士毋废偏短令》,广招兵马,吴侯怕他下一步要对南方动兵,连夜里都在柴桑桑田踱步,叹‘皖城虽得,南郡若失,江东桑苗恐遭曹兵袭扰’。”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张揉皱的桑皮纸,纸上是鲁肃的笔迹,写着“吴侯心焦,恐失分寸,夫人需慎之”,字写得极小,藏在纸角的桑纹里,“还说……老夫人近来常咳,夜里咳得难眠,吴侯让太医看过,说是风寒入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特意让某把盒子送来,说里面有老夫人的亲笔信。”

孙权的“利益焦虑”与孙尚香的“亲情共情”

尚香抱着锦盒走进内室,指尖反复摩挲盒盖的梨纹——母亲的手巧,每片花瓣都顺着木纹雕,边缘柔得像真的桑叶,她想起十岁那年学雕纹,总把花瓣刻得尖锐,母亲握着她的手说“香儿,雕纹要顺木纹,护桑苗要顺苗性,急不得,一急就会伤了根本”。那时母亲还在柴桑桑田教她辨苗,说“抗霜苗的茎是青的,普通苗的茎是绿的,就像人心,有的韧,有的软,得慢慢品”。

打开盒子,里面铺着层淡青桑丝,裹着张折叠整齐的桑丝信纸。尚香展开信,指尖却骤然僵住——字迹陌生得刺眼,笔画生硬,没有母亲惯有的柔劲,连她名字里的“香”字,都少了最后一笔的弯勾(母亲总说那弯勾像桑苗的嫩梢,不能少)。信上写着:“香儿,母近日常咳,夜里咳得喘不过气,太医说风寒入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自你嫁荆州,三年未见,母甚是想念,更想看看阿斗——听鲁先生说,他都能自己编桑丝绳护苗了。速带阿斗回江东,母想亲眼见你们一面,恐……恐时日无多。若能回来,母还想教你织‘双桑缠枝帕’,就像你小时候那样,娘俩坐在桑田边,织到日落。”

“母亲……”尚香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时日无多”四个字,墨痕像化开的血,把旁边的“桑田”二字都染得模糊。她摸出腰间的半块梨纹玉佩,贴在信纸上,玉佩的温度透过信纸传过来,却暖不透心口的凉。她忽然想起去年母亲寄桑种的信——那时江东桑农遭曹兵掠粮,母亲在信里写“香儿,你兄长虽急着要南郡,却仍让我给你带桑种,怕你在荆州缺苗。他夜里总在桑田转,说‘若荆州流民能来江东种桑,比逼还南郡强’,他心里,还是盼你好的”。可眼前的信,却没提半个“桑”字,没问一句荆州的抗霜苗长得如何,没提流民是否安稳,这不像母亲的风格。

窗外传来阿斗的笑声,孩子正和流民的儿子在雪地里玩,手里握着支桑木剑——剑身上“阿斗护苗”四个字,是庞统上次来荆州时,亲手帮阿斗刻的,当时庞统还笑着把剑递给阿斗:“等阿斗长大了,要用这剑护桑苗,不用剑伤人,比谁都厉害。”尚香的心猛地一沉:阿斗是刘备的骨肉,是荆州流民的念想,孙权若拿他当筹码逼还南郡,她该怎么办?弃阿斗,对不起刘备入蜀前的托付(当时刘备握着她的手说“阿斗就交给你了,护他如护桑苗”);带阿斗走,又怕荆州防务空虚——曹丕在南阳囤了两万兵,上个月还派探子砍了襄樊桑林的老枝做标记,若她一走,曹兵定会趁机来攻,流民的桑田、刚种的抗霜苗,都会被战火毁了。

可母亲的咳疾是真的——小时候母亲冬天就容易咳,有次为了护柴桑的老桑,在雪地里站了半宿,拦着曹兵不让他们砍苗,回来就咳得差点喘不过气,太医说“再冻着,肺就要伤了”。尚香捏着信纸,指节发白,忽然想起张任的结局:庞统陨落后,张任误认骑白马的是刘备,率部追击,却不知刘备已趁乱取了雒城。刘备劝他归降时说“你护蜀民桑田,我亦护天下流民,不如共守益州,让蜀地的桑苗也能长得好”,张任宁死不降,最终战死,刘备念其忠义,将他与庞统葬在同侧,只隔一道崖壁,崖上的乌鸦日日在两墓间盘旋,像在守护这份“护桑高于阵营”的初心。她若连母亲都不管,岂不是连张任都不如?

武侠元素:桑哨为契,护桑为诺

“夫人,子戎将军来了,说有南阳的军情要报,还带了林溪姑娘送来的桑丝箭样。”青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尚香慌忙把信折好,塞进锦盒,却还是被走进来的子戎看见了——他身上沾着雪,肩上的桑丝披风还在滴水,承影剑斜挎在腰间,剑鞘缠着的桑丝绳上挂着雪粒,像串小冰晶。他刚从联防桑田回来,手里还攥着株抗霜苗的嫩梢,是刚从雪地里拔的,用来检查苗根的长势。

“刚收到赵云的信,曹丕在南阳增了三百骑兵,都是夏侯渊的旧部,善用‘火攻桑田’的法子——去年他们在陇右,就用火烧过羌人的桑林,逼得羌人投降。”子戎的目光落在锦盒上,盒盖的梨纹他认得,“看你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