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是粮仓,屯了三年粮草。
北坡是马场,都是从草原偷偷买的良驹……”
白庚沉默看着,偶尔点头,脸上瞧不出喜怒。
暮雨柔跟在他身侧,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
——太稳了,稳得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白庚。
终于,郭言成将他们引到一处清净院落,虽简朴却整洁,显然是早就备好的客舍。
白庚屏退众人,只留暮雨柔进屋。
门一关,暮雨柔便开口:“你今天不对劲。”
白庚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校场上飘扬的旌旗:
“哪里不对劲?”
“沉稳得吓人,”暮雨柔走到他身侧,偏头打量他,
“有点像……你爹上朝时的模样。”
白庚笑了:“我爹?沉稳?”
暮雨柔干咳两声:
“我是说,像电视剧里那些皇帝老儿,心里翻江倒海,脸上纹丝不动。”
白庚转过身,直视着她,眼神忽然深了些。
“这不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路吗?”
暮雨柔心头一跳:“……什么?”
“账本。”
白庚缓缓吐出两个字,“我怀疑它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的一切——名声、权力、流放、乃至今日遇见郭言成。
都像被什么东西一步步推着走。
账本根本不是让我还债,而是在教我……”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
“怎么当皇帝。”
暮雨柔瞳孔骤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白庚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按账本的‘规划’,我在就藩前还清旧债,赢得民望与朝堂资本;
我被流放,明眼人都知道我要北上主持战局;
我缺兵马,账本就在落马村给我记了一笔‘待还之债’
——然后,郭言成就带着五万正规军出现了。”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
“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像剧本。”
暮雨柔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抬手扶额,心中大喊。
“夭寿了……,白庚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