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听就知道没有懂青十七这突如其来的比喻之中到底有没有掺杂幽默。
伸手将青十七拉起来,“你刚才想跳进去。”
好吧看来自己在想着一直往前走然后就直接走到这河边了,如果是真的地府的话河里面应当翻滚着许多不满的灵魂伸着手想要抓住每一个可能被拉入其中的人,但是这里显然没有那些,只有快要干涸的河水就连流淌都困难。
收回手感觉手心似乎有点黏腻,低头就发现手掌中的血,这血肯定不是自己的,那就只能是十八的了。
将十八的手抓过来重新看,鲜血并没有被止住反而穿透了纱布,就这刚才拉人的时候竟然还用的是开口子的这只手。
“怎么回事?”青十七皱眉,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和十八都是深知怎么割开流的血多但又影响不大的,但是流的血再多也不至于如今这情况。
十八蜷了蜷手指,低头垂眸就是不说话,不解释甚至拒绝交流。
“伤口止不住?”刚才包扎的时候他又不是没看伤口,分明是平常那种割法,撒上药的时候甚至还止血了,怎么会又继续流如此多的血呢,“你早发现了,你还不说?”
啊好气,十八这啥事都喜欢憋着的性格到底是谁教的,想把那个把人带坏的家伙刀了!
这又不是小事!
“没必要。”但是在十八自己看来,这就是小事。
青十七气得牙痒,但是又真的拿他没办法,只能是两个拳头顶着人脑袋两侧微微用力钻了钻,直到听到人说疼才松开。
找到压力带止血,紧紧将伤口重新缠住,得赶紧找到出去的路才行,在这里面伤口会一直流血对于给自己开了一道口子的十八可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其他人,先紧着十八再说。
左右望了望也没说这三座桥有什么区别,什么样的魂走哪座桥,青十七带着十八直接从最宽阔也最稳固的石桥上过河。
过了所谓的奈何桥就是进入真正的阴界了,刚走过无常殿就见坐在门槛上揪东西的黑瞎子,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
青十七上前看了眼被黑瞎子揪的东西,很好是无常手里的哭丧棒,你是真的大胆。
“哟,可算是盼到有人来了。”黑瞎子仰头给了两人一个笑脸,然后将手中被揪秃了的哭丧棒扔到一边,“瞎子我呀,一眨眼就出现在无常殿了捏,吓死瞎子啦!”
所以他在这里半天没有动作,除了他之外也没有遇到其他人。
“那你刚才?”
“哦,在点到底往前走还是等着。”黑瞎子对着两人比了个大拇指,好像这个方法有多明智一样,“怎么不明智了,这不是正好等到你们出现了吗?”
站起身拍拍衣服,“咱继续往前走?”
青十七和十八两人同时点头,不然难道还能退回去吗?要是退回去有用他们不早就原路返回了。
不过比起中幻术走到位置,听黑瞎子这话他们更像是突然被传送到一个位置一样,黑瞎子和十八都没有中幻术,只有他一人中了,真倒霉啊。
三人刚走出无常殿,仰头却发现外面是一座更大的殿宇,刚才那无常殿就像是建在这个更大的殿宇里面一样,这外面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
看着高大的甚至看不到头的雕塑,青十七往后仰了仰,“这打扮?难道是玉皇?”
天上的神仙出现在地府里面?是这样的吗?
“如果按照雕塑来看,是的。”黑瞎子也跟着仰头看,头顶九旒冕身穿金黄袍,能这么穿的应该只有这一位了吧,“无常殿建在玉皇殿里面?这规格不太对吧?”
谁家建殿宇的时候跟套娃一样大的套小的啊,咋说地府的无常殿外面为啥套的不是阎王殿?
思索也找不出结果来,三人并未动周边的东西小心的绕过正中的雕像从后面的门走了出去,而在他们走出去之后,大殿之上的雕塑的动作变了,原本和善的笑容变得阴森,放在膝盖上的手变成了扔什么东西的动作。
青十七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但是再仔细听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再往前走一段路几人发现地砖上竟然有文字,粗糙且陈旧的文字不仔细辨认已经看不出原有的模样了,不过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后面这些刻痕竟是新的。
三人循着新刻痕的方向寻去,然后在鬼门关前看到了已经陷入疯魔且手中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地上写着什么的无三省。
无三省趴在地上将早已风化了的文字顺着纹路重新刻了一遍,一边刻着一边还把自己刻着的内容念了出来,细细听来好像是在诉说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直到刻到最后一个字,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看着最后一个字被浸透之后又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双目无神的走到最开始刻的那个字后缓缓趴下身,然后又顺着原来的痕迹又开始刚才的步骤。
啊这,罪孽这么深呢?
黑瞎子哦呦一声上前把人提溜起来,无三省的手臂上也有伤,但是他手臂上的伤口并不像十八的伤口血流不止,那么深的口子竟然没几秒就止血了,只留下一道狰狞外翻的伤口。
细数伤口,无三省这家伙在这里已经把这段罪文刻了五遍了。
青十七指了指无三省的伤口又指了指十八包着纱布的那只手,见十八点头低头看自己的伤口情况之后才重新将目光转回无三省。
提着人摇晃了几下,“喂,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