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伪造,这是欺骗。欺骗那套只认数据不认人命的系统。
“你真要让自己‘死’一次?”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窗台的阴影里传来,是顾昭亭。
他像一只蛰伏的黑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黑暗。
我甚至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那个小小的“指纹伪装器”攥在手心,感受着它逐渐被我的体温捂热。
我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空气里潜伏的监视器:“他们只信机器。只要我能躺进那个尸袋里不睁眼,用你教我的龟息法把心率调到35以下,他们就会把我当成一个生命体征微弱、需要紧急处理的‘半成品标本’运走。”
而那辆运输车的终点站,是城郊的模型厂。
我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是所有失踪者从活人变成一串串冰冷数据的起点,那里有他们的原始档案。
阴影里沉默了几秒。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实质化的探针,在我的后背上审视,评估。
然后,我听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他走了过来,将一枚冰冷的、边缘有些磨损的军牌,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内衣的夹层里。
那金属的凉意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万一暴露,”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咬碎它。里面是高纯度磷火粉,瞬间高温能烧毁局部电路,至少能给你争取三秒钟。”
我知道他不赞成这个计划,这太疯狂,太冒险,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我都会真的变成一具尸体。
但他没有拦我,因为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这是唯一的机会,是唯一能不惊动任何人,直接潜入核心层的办法。
我转过身,借着月光,伸手摸了摸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虎口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也是七岁那年,他为了把我从一堆碎玻璃里拖出来,被划得血肉模糊后留下的疤。
它粗糙,坚硬,却让我感到无比心安。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两短,一长。是接头信号。
时间到了。
顾昭亭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旁边的地上已经摊开了一个黑色的尸袋。
他将我轻轻放进去,同时,一根冰冷的针管刺入了我的臂弯。
是低温抑制剂,我参与过这东西的研发,知道它能迅速让我的体表温度下降到接近死亡的状态,但又不会真正损伤我的脏器。
尸袋的拉链发出“嘶”的一声,黑暗如同潮水般将我吞没。
就在袋口即将完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沉重而规律。
那个头目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把她指纹录一遍,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