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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忘了门在哪,门才为你开(2 / 2)

我终于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不是依靠记忆,而是依靠那个补偿画面给我的线索。

我摸索着,指尖划过粗糙的木板,触碰到冰冷的铁钉,最终,一股微弱的气流引导我找到了那个老鼠洞——像是有谁在洞里轻轻呼吸,吹动了我的发梢。

原来,活扣的开关,就藏在洞口那几根干草之下。

我没有去记下这个方法,用完,便任由它再次沉入意识的深海。

老屋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无声地飞扬,偶尔被穿堂风卷起,在微弱的光线下如幽灵般游荡。

周麻子的人,此刻应该还在坟场,围着那块即将没电的破表,等着我“意识崩溃”的最后信号。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一点微光,径直走到西厢房。

八仙桌静静地立在屋子中央,像一头沉默的野兽,桌面的裂纹在暗处泛着幽光,指尖拂过时,传来岁月刻下的粗粝。

我从怀里掏出母亲的日记本,牛皮封面已经被摩挲得油亮,边缘微微卷起,带着体温的余热。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而有力的字迹,那是我早已刻在心上的话:

“当你开始忘记门,门才真正为你打开。”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指引。

过去,我一直以为“门”指的是某个具体的出口,某条秘密的通道。

直到今天,直到我主动敲碎自己的记忆,我才明白,母亲说的“门”,是我自己。

是我的记忆,我的认知,我所赖以为生的一切。

只有忘记这些,抛弃这些,我才能为自己打开一扇真正的、不被任何人定义和追踪的“门”。

我闭上眼睛,最后一次动用了我的“金手指”。

这一次,我屏蔽的不是某个地点,也不是某个方法,而是关于这本日记,关于母亲这句话的所有记忆。

我感觉到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最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剥离,像有人用烧红的针穿刺神经。

我强忍着没有倒下,当那阵剧痛过去后,我再睁开眼,看着摊开在桌上的日记本,只觉得那上面的字迹陌生而遥远,像某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很好。

我吹灭了桌上那盏一直亮着的、作为最后信号的油灯。

火焰“嗤”地一声熄灭,一缕青烟盘旋上升,带着焦糊的灯芯味。

黑暗瞬间将我吞没。

“现在,”我对着无边的黑暗轻声说,声音沙哑而平静,“我连自己都不信了。”

就在我吹灭油灯的同一刻,村口的老槐树下,一直拄着拐杖遥望老屋方向的张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喃喃自语:“活人进死地,门自己关上了……这闺女,是把自个儿的命,藏进忘了的事里头了……”

而此刻,山腰的某个临时监控点,周麻子正死死盯着频谱仪。

屏幕上,那条代表着林晚照生命体征的脑电图(EEG)波形,在微弱地跳动了几下之后,毫无征兆地,骤然降成了一条直线。

不是信号中断,不是设备故障,而是彻彻底底地归于平寂,仿佛这个信号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不可能!”周麻子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血丝和无法置信的疯狂,“‘意识回光’之后应该是数据洪流,是模型化的最佳时机!怎么会……怎么会归零?”

他身边的技术员也吓得脸色惨白:“头儿,这……这像是数据源被彻底删除了,从物理层面……”

“删了?”周麻子先是愣住,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他脸上的疯狂瞬间被一种夹杂着暴怒和惊恐的挫败感取代,“她不在数据里了!她把自己……从这个世界的数据记录里……删了?!”

他猛地抓起对讲机,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所有人,马上撤回老屋!马上!她没疯,她也根本不在坟场!她在等我们!”

对讲机里传来手下困惑的声音:“头儿,回老屋?可是那里已经搜查过了,信号也消失了,她……”

“她一定在!”周麻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就在那儿!等着我们,走进她亲手忘掉的那扇门!”

窗外,厚重的乌云被狂风撕开一道裂缝,惨白的月光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劈在老屋的屋顶上。

月光下,西厢房那扇紧闭的、排行第三的木门门缝里,一截细细的红绳,正随着穿堂风,悄无声息地垂落下来,微微晃动着。

而我,正端坐在那张冰冷的八仙桌前。

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人。

我只是遵循着某种被抹去记忆之前的最后指令,一种超越思维的本能,将双手平放在粗糙的桌面上,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门外,那些即将到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