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为什么不行。”他抹了把脸,“既然能控制输出,就能改变用途。炸山是本事,救地也是本事。”
陈梦瑶沉默几秒,点头:“我让团队布置九点阵列。”
九分钟后,她在指挥台确认完毕:“阵型完成,所有节点校准,随时可以注入能量。”
苏逸走到污染区边缘,盘腿坐下。
他先用断因果鼎锁定时间感知,让自己对每一毫秒的变化都能察觉。然后依次激活九尊鼎,但不释放全功率,只让每尊鼎输出微量灵气,像撒种子那样一点点渗入地下。
一开始什么反应都没有。
三分钟后,靠近中心的一个点位突然冒出一丝绿意。是一株枯草的根部,原本焦黄断裂,现在竟抽出了一节嫩芽。
“活性恢复!”有人惊呼。
紧接着,其他八个点也开始变化。菌丝从土缝里钻出,迅速蔓延连接成网。干裂的地表开始松动,黑色逐渐褪去,露出底下浅褐的原色。
二十分钟时,第一批苔藓冒头。
三十分钟整,监测仪跳出新数据:毒素浓度下降82%,氧气含量上升11%,微生物活跃度达到正常土壤的64%。
“植被复苏率76%。”陈梦瑶读完报告,抬头看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不只是会打架的人。”他笑了笑,“也能干点别的。”
实验舱内一片安静,只有仪器运行的滴答声。
科研团队围在屏幕前整理数据,有人已经开始写初步结论。一名年轻研究员小声说:“以后灾区重建能不能用这套系统?”
另一个接话:“不止重建,要是能小型化,随身带个发射器,走到哪儿治到哪儿。”
陈梦瑶记下这些话,顺手标记为“应用方向提案”。
苏逸坐在原地没动,闭着眼调息。体内的九鼎还在缓慢运转,帮他回收散逸的能量。这种精细操作比全力爆发更累,像是连续做了六小时脑力题。
“你打算优化算法?”她走过来问。
“必须的。”他说,“今天能做到0.8%误差,不代表够用。下次得压到0.3以下,最好能动态自适应。”
“需要多久?”
“看情况。”他睁开眼,“明天再测一轮,如果数据稳定,就可以做多频段同步实验。”
她点头,转身回到指挥台,开始安排后续流程。
又过了半小时,大部分人都转入后台工作,只有几个值班的留在岗位上。
苏逸站起来活动肩膀,忽然皱眉。
他低头看向右手掌心,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皮肤被无形力量撕开过,现在已经愈合,但残留一丝异样感。
他试着调动融兵鼎,发现入口处有点卡顿,像是管道里多了层薄膜。
“不对劲。”他低声说。
陈梦瑶听到动静回头:“怎么了?”
“鼎力运行有阻滞。”他抬起手给她看,“就在刚才那次释放之后出现的。”
她走近检查,用手电照了照:“外观没异常,可能是内部能量残留。”
“不像。”他摇头,“是规则层面的问题。好像……有人改了我的运行逻辑。”
“谁能做到?”
“我不知道。”他盯着手掌,“但我刚才释放的那段波动,频率被人动过手脚。不是攻击,更像是……标记。”
她立刻调出最后一次传输的数据流记录。
两人同时看到,在第三十一秒时,一段本该平滑的波形出现了微小扭曲。幅度极低,不到0.1%,普通检测根本发现不了。
可就是这个缺口,让整个输出序列产生了偏移。
“这不是自然误差。”陈梦瑶指着图形边缘,“这段波形被嵌入了一个逆向编码,像是某种回应信号。”
苏逸盯着那条线,忽然想起什么。
西伯利亚的那个未识别信号。
他进入网络战斗前收到的最后一个提示。
那个信号,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