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林薇在此次事件中虽有惊吓,但身体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而且林家人通情达理,深知这一切都是孙语柔母女个人的恶毒行为,沈家父子同样是受害者,甚至是更早被蒙蔽的一方,因此并未将过错归咎于沈家,更没有因此苛责沈默言。
随后,沈鸿也带着情绪稍显平复但依旧沉默寡言的沈言蹊亲自登门。沈鸿态度诚恳,面对林渊,他深深表达了歉意:“林兄,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是我沈家家门不幸,识人不明,才让薇薇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和委屈。我沈鸿,代表沈家,向你们郑重道歉。是我们对不住薇薇,对不住林家。”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诚意。沈言蹊也跟在父亲身后,向林家长辈恭敬地鞠躬道歉,虽然话不多,但态度十分端正。
林渊见状,上前扶住沈鸿:“沈兄,言重了。恶人作祟,防不胜防,这如何能怪到你们头上?重要的是现在真相大白,隐患已除,薇薇也平安无事。我们两家,切莫因此生了嫌隙。”
见林家如此深明大义,沈鸿心中更是感激和愧疚交织。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表明两家的关系并未因此受到影响,许若仪笑着提议,林渊也顺势邀请沈家父子留下共进晚餐。于是,两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了一顿气氛逐渐回暖的家宴。席间,虽然沈言蹊依旧有些心事重重,但在林家温和的氛围和林薇偶尔的宽慰下,也渐渐放松了些许。
回到枫山别墅,厚重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玄关的灯光柔和,却照不亮沈默言眼底深藏的惊悸。他甚至来不及换鞋,便一把将身边的林薇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中,双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身骨揉进自己的胸膛,成为他的一部分。
他就这样沉默地抱着她,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呼吸沉重。林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传来的、失序般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微不可察的颤抖。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依偎着他,用自己温热的体温无声地安抚着他。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沈默言才用沙哑得近乎破碎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开口:“小薇……我……我太害怕失去你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却带着更深的余悸,“这次……真的让我……十分后怕。”
林薇没有用言语回应。她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精准地找到了他的唇,然后,主动地、轻柔地印了上去。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抚慰和确认。
沈默言先是一怔,随即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和温暖。他立刻反客为主,深深地回应这个吻,唇舌交缠间,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
“小薇,”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稳,“我的心跳得极快……那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好像在某个记不清的噩梦里,我曾经……真正地失去过你一样……”这莫名的、强烈的既视感让他困惑又恐惧。
林薇听着他话语中那丝不同寻常的恐慌,心中一动,隐约明白那或许是残留的世界线记忆在影响他。她没有点破,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依旧急促起伏的胸膛上,声音温柔而坚定:“傻瓜,别瞎想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吗?哪儿也没去,谁也带不走。”
然而,言语的安抚似乎并未能完全驱散他心底的寒意。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沈默言依旧将林薇紧紧圈在怀里,力道之大,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抗议。
这一夜,对于沈默言而言,注定是一个被恐惧阴影缠绕的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