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编造得有鼻子有眼的“悲惨案例”,配上苏甜那些确实迥异于常人的诊疗手段(如听诊器、未知药粉),以及她过于年轻的年纪和女性的身份,迅速在一些不明真相、或是本就心存嫉妒的人群中引起了反响。
质疑声开始变多,原本一些打算去桃源村求医的人,也犹豫观望起来。甚至有些之前被苏甜救治过、心存感激的人,在周围一片“邪术”、“晦气”的议论声中,也开始动摇,不敢再轻易提及。
流言自然也传回了桃源村。
“放他娘的狗屁!”苏锐第一个炸了,他刚从村外回来,听到几个村民小心翼翼的转述,额角青筋暴起,一拳砸在院墙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哪个烂了心肝的王八蛋在背后嚼舌根!让老子知道,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赵梅则是又气又怕,拉着苏甜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甜儿,这……这可怎么办啊?他们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苏工脸色铁青,蹲在屋檐下,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掩不住他眉宇间的沉重。他活了大半辈子,深知人言可畏,尤其是这种涉及“邪术”、“害命”的恶毒谣言,一旦传开,足以毁掉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
里正王老伯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焦虑:“苏工,甜丫头,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们可听到了?这……这分明是有人眼红,故意泼脏水啊!咱们得想想办法!”
相比家人的激动和村民的惶惑,身处风暴中心的苏甜,却显得异常平静。她正在整理药材,动作依旧不疾不徐,仿佛那些污言秽语说的不是她自己。
她抬起头,目光清冽,看向焦急的家人和里正,声音平稳:“爹,娘,王伯,不必过于惊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妹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清者自清?”苏锐急道,“那些话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多不明就里的人都会信的!”
苏甜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院中,目光扫过院外围观、面带忧色的村民,缓缓道:“哥,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实证。他们说我医术不精,用邪术害人,那我们就用更多的‘实证’来说话。他们越是想用流言击垮我们,我们越是要站得稳,做得更好。”
她看向王老伯:“王伯,麻烦您跟村里人说一声,我行医问心无愧,桃源村发展靠的是大家勤劳的双手和正当的法子,绝非什么邪门歪道。让大家不必理会外界谣言,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越是慌乱,反而越显得我们心虚。”
她又对苏工和赵梅道:“爹,娘,这几日若有病人上门,无论病情轻重,我依旧照常诊治。是真是假,疗效自会证明。”
苏甜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态度,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家人心头的焦躁之火。苏工重重吐出一口烟,站起身:“甜儿说得对!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