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的毒雾尚未散去,更为直接的麻烦便找上门来。
这日晌午,苏甜正在村中临时改建的医馆内为几位村民看诊。这医馆原是村里一处闲置的旧屋,被苏甜简单收拾出来,虽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药香弥漫。自从她名声传出,不仅外村人,本村村民有些头疼脑热也更愿意来找她,信任她的医术胜过镇上的郎中。
就在苏甜刚给一个患了风寒的老婆婆扎完针,嘱咐注意事项时,医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
“庸医!害人的庸医!给老子滚出来!”一个粗嘎的男声高声叫骂着,伴随着几声重重的踹门声。
医馆内等待看病的村民和正在帮忙维持秩序的村中青年都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向外张望。
苏甜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银针,对那老婆婆温声道:“您先歇着,我出去看看。”她神色平静,并无太多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她刚走到医馆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只见三个穿着流里流气、面露凶光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屋内。他身后两人抬着一副简陋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面色蜡黄、捂着肚子不断呻吟的干瘦男子。
“你就是那个姓苏的郎中?”粗壮汉子指着苏甜,唾沫横飞地吼道,“你看看!我兄弟前几日在你这里看了肚子疼,吃了你开的药,现在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上吐下泻,都快不行了!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赔钱!不然老子砸了你这破医馆!”
他声音洪亮,刻意要让周围所有人都听见。医馆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不少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前几日的流言还在耳边,此刻就有人上门闹事,不由得他们不多想。
“你们胡说八道!”一个在医馆帮忙的村中青年气得脸色通红,站出来理论,“苏姑娘开的药从来都是对症下药,怎么可能吃坏人!你们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来看病?”
“放屁!”那粗壮汉子一把推开青年,气势汹汹,“老子是隔壁黑水村的!我兄弟前几日独自来的,不行吗?你们想赖账?”
躺在担架上的干瘦男子适时地发出更大声的呻吟,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场面一时混乱,叫骂声、辩解声、病人的呻吟声混杂在一起。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苏锐如同旋风般冲了过来,他拨开人群,如同一座铁塔般挡在苏甜和那三个地痞之间,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哪里来的杂碎,敢在这里撒野?活腻了?!”
他周身那股在战场上淬炼出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三个地痞被他眼神一扫,气势顿时弱了三分,那粗壮汉子色厉内荏地叫道:“怎……怎么?害了人还想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苏锐狞笑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老子就是王法!敢污蔑我妹子,先问问老子的拳头答不答应!”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
“哥。”苏甜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轻轻拉住了苏锐蓄势待发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她走上前,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个地痞,最后落在担架上那个“病人”身上。
“你说他吃了我的药病情加重?”苏甜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