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春子家走,她说:“高平他们家的孩子挺好的,很有教养的样子。”
春子望着她,笑着说:“这一点跟你家有点像,你家婷婷和悦悦也很大方。”
她笑,说:“你俩这样挺好,各住各家,避免产生婆媳矛盾,或者老丈人和女婿的矛盾。诶,你说为啥婆媳矛盾很普遍,就没听说过老丈人和女婿闹矛盾的?”
春子笑,说:“可能一般情况下女人比较小心眼吧?”
她说:“好像不完全是。我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虽然不是很同意他把一切心理问题都归结到性上,但他说男性会有恋母情结,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婆媳之间很难融洽。”
春子问:“那女孩就没有恋父情结吗?”
她说:“我觉得也有,但女孩结婚后很可能会把它转变为对自己丈夫的依恋和顺从。”
春子笑了一下,说:“依恋和顺从?我好像没有。”又说:“你看书可够杂的,你还看弗洛伊德呢?”
她说:“那咋办?人家都是进了大学看金庸、看亦舒琼瑶席绢三毛龙应台,我中学就把这些看完了,进大学只好看弗洛伊德、看荣格、看法拉奇、看d·h·劳伦斯。”
春子笑,说:“这些都是谁?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她说:“这些都是我在我们学校图书馆看的。我们学校图书馆二楼,有一面墙全是哲学和心理学书,三楼还有一个专门的文艺借书室,里面全是外国的经典名着。”
春子说:“我好像都没进过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也不知道里面有啥书。哎,从学校出来以后,我几乎就没看过书了。”
她笑,说:“你是全心全意投入了火热的生活。而我,好像和真正的生活一直有一层隔膜,总像是在隔岸观火、隔江观花。”说着露出既像是迷惘又像有几分失落的样子。
春子笑看着她说:“从我认识你,你一直都是这样脱俗。”
她笑:“深入地入过世才有资格谈出世,我根本就没入过世,哪里谈得到脱俗。你以后才有资格说自己洗尽铅华返璞归真,我最多自诩‘质本洁来还洁去‘。”
春子“哈哈哈哈”大笑,说:“你当自己是林黛玉呢?!不过,你还真跟她有点像。”
她变色,追问:“不会吧?我有那么矫揉造作小心眼儿吗?那可太讨厌了!”
春子捏了捏她的手说:“你没有小心眼,你根本就没心眼。不过你像她的文艺范儿。”
她问春子:“那你像谁?”
春子说:“没想像谁,我像我自己。非要说像谁,那我像探春吧!”
她笑,说:“厉害!”
春子问:“谁厉害?探春厉害吗?好像是挺厉害的。”
她笑说:“我说你厉害,说’我像我自己‘,多骄傲的一句话呀!”
春子说:“骄傲吗?我真这么想的。”
她说:“正因为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才真正骄傲啊!”
两人笑。这时已经走进春子家楼里。
她站住,说:“我就不上去了,我答应悦悦下午带她去逛公园划船。”
春子说:“大冬天的哪有船划?滑冰还差不多!”
她笑说:“管她划啥,我反正带她去玩过,让她开心地玩过就对了。”
春子笑说:“那也是!”随即抱怨:“以为你会像昨天一样,一直在我家待到晚上才回去,不行,下午我得让高平过来陪我。”
她笑,说:“刚才还说你不依恋呢!这还不是依恋是什么?”
春子愣住。
她已经推车出门,春子送出来,她说:“别送了,再送又到我家了。”两人笑。
她挥了挥手,优雅地骑上车,春子在后面喊:“明天你过来吧?”
她回头,一边挥手,一边说:“明早吃过饭就过来,明天见!”
春子在后面重复:“明天见!”
回到家二姐正在做饭,笑着说:“诶,你这么早就回来了?饭马上好哈,稍微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