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旗舰“远洋号”的甲板上。
佛郎机使者趾高气扬地展开一张羊皮纸,用一种蹩脚生硬的汉话,宣读了阿尔梅达总督的“命令”。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
当“三成航道税”和“半价收购一半货物”这两个条件被念出来时,甲板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操他娘的红毛鬼!这是抢劫!”
“什么狗屁规矩?想钱想疯了吧!”
“干脆直接动手抢得了,还他妈的假惺惺!”
大明船员们瞬间炸了锅,群情激愤。
这些跟着赵开山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哪受过这种鸟气?
“呛啷”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把锋利的腰刀瞬间出鞘,刀锋在南洋毒辣的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住手!”
赵开山一声爆喝,压下了手下们的冲动。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盯着佛郎机使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请问,你说的这个规矩,是我大明皇帝陛下订的,还是这马六甲的苏丹王订的?”
使者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地哼了一声。
“都不是。”
“这是我主,伟大的南洋总督,瓦斯科·阿尔梅达阁下订的。在这里,总督阁下的话,就是规矩!”
赵开山笑了。
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老兵,在看到不知死活的蠢货时,才会露出的、带着一丝怜悯的冷笑。
“我大明船队,奉天子之命出海,只认天子的规矩。”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
“至于你家总督……他还不够格!”
赵开山想起了出征前,陛下在密信中的最后一句嘱托。
“大明之外,亦有国威,寸步不让!”
他向前踏出一步,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让佛郎机使者和身后的火枪手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回去告诉你的总督,税,一文没有!货,一个不卖!”
“若想公平贸易,我大明有好酒好茶招待!若想巧取豪夺……”赵开山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我大明水师的刀,还没钝!”
佛郎机使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这群看起来温和的东方人,竟然如此“不开化”,如此野蛮!
“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他撂下一句苍白无力的狠话,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乘坐小船逃回了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