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汴京城的初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边境偶发的摩擦消息,如同远处的闷雷,虽未直接降临,却让敏感的神经时刻紧绷。然而,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万国商品博览会”的筹备工作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推进着,仿佛一股倔强的逆流,彰显着大宋朝廷的决心与自信。各色番商陆续抵达,被安置在指定的馆驿,奇装异服和异域口音开始出现在汴京街头,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别样的风情。
工部郎中李铭,在抄录并设法传递出那份“博览会番商准入名单”后,便陷入了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与恐惧之中。他像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他告了病假,将自己关在府中,不敢见客,不敢上朝,每日只是对着那方古玉发呆,悔恨与恐惧交织,折磨得他形销骨立。
他不知道的是,他传递出去的那份名单,如同投入水中的鱼饵,已经成功地搅动了暗处的鱼儿。
(承)
皇城司,顾千帆的案头,情报如同雪片般汇聚。根据李铭提供的假名单,以及刻意放出的“南海查验宽松”的风声,西夏方面果然调整了策略。他们并未放弃渗透,而是将主要力量转向了伪装成南海番商的队伍。一支由精干西夏细作伪装成的“于阗商队”,带着所谓的“珍稀玉石”和“西域香料”,混在真正的南海商船中,抵达了汴京外的码头,正在接受市舶司的“例行”检查。
“鱼儿咬钩了。”顾千帆看着密探送来的于阗商队成员画像及货物清单,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画像中几人,虽做商贾打扮,但眼神锐利,身形精悍,指关节粗大,绝非寻常商人。而货物中,除了掩人耳目的玉石香料,几个密封严实的大木箱引起了密探的注意。
“告诉市舶司,按‘怀柔’政策,对此商队检查可适当从简,准其入城。”顾千帆下令,“入城之后,全程监控,摸清他们的落脚点和联络人,尤其是要查清那几个大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与此同时,运动场工地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采用新配方铺设的百米试验跑道,经过数日的使用测试和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检验,效果远超预期!雨停后不到半个时辰,跑道表面便已干爽,无积水,无泥泞,踩踏上去,能明显感觉到那恰到好处的弹性,连一向挑剔的司马光在亲自试走之后,都难得地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微微颔首,对沈括道:“此物……确有可取之处。”
泳池的重力过滤系统也已完成初步调试,池水在竹管和卵石滤床中缓缓流动,虽不及后世机械过滤高效,但池水清澈,与一旁引水的浑浊渠水形成鲜明对比,引得工匠们啧啧称奇。
(转)
博览会开幕前三天,各项筹备进入最后冲刺。番商云集的使馆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那支“于阗商队”入住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看似安分守己,但皇城司的监视却发现,其成员夜间活动频繁,并与城中几家背景复杂的货栈有所接触。
时机成熟!
深夜,皇城司联合开封府,调动精锐,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同时扑向了“于阗商队”落脚的客栈以及与之有联系的几家货栈。
行动迅雷不及掩耳!客栈内,正准备将大木箱中隐藏的兵刃、弓弩以及几罐疑似火油的物品转移的西夏细作,被堵了个正着。激烈的抵抗短暂而无力,在早有准备的皇城司好手面前,这些西夏精锐很快便被制服。那几个大木箱被当场打开,里面赫然是足以武装一个小队的制式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