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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活着的人,才是鬼(2 / 2)

另有声纹记录三卷,乃臣以听诊器录下的墓室共振之音——“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上脸色发白的徐廷章,”正是这些被封在地下的’夯歌‘,引臣寻到了藏尸密室。“

皇帝捏着拓本的手在发抖,他突然将拓本拍在御案上:“徐廷章!

你可知’永禁追论‘是让你抚恤遗属,不是让你灭人口舌!“

徐廷章瘫在轮椅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知微趁热上前两步:“陛下!

若死者无声,那听见的人为何装聋?

若真相早现,为何要等一个疯子吹笛才肯查?“她的声音里带着刀,”臣请立’赤岭昭雪案‘,削徐氏爵位,抄没家产以恤匠户后裔,并于皇陵外敕建’守工祠‘,让后世知——“她指节叩在檀木匣上,”匠人亦是国之骨!“

殿外突然起了风,卷起满地素绢拓本。

皇帝望着飘起的“张阿大”“王二牛”等名字,突然拂袖而起:“准!

着户部三日内查清匠户后裔,工部即刻动工建祠!“

退朝时,李元音抱着个青布包袱候在月华门外。

他看见沈知微,立刻跪下行礼:“医正!

此乃《地宫声律图》真本,先师临终前托付,说’待有识者出,方可示人‘。“他打开包袱,泛黄的绢帛上绘满复杂的声波纹路,”先师与鲁三工祖父是至交,当年修陵时便知其中蹊跷,暗中绘了此图。“

“李乐师。”沈知微接过图卷,指尖触到绢帛上斑驳的墨迹,“你可知献此图的后果?”

“医正可知《夯歌谣》为何成了禁曲?”李元音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因为有人怕活人听见死人的声音。

可今日之后......“他突然重重叩首,”请允许老臣教宫中乐师重奏此曲,不在殿堂,而在墓前。

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记得,脚下的土地里,埋着该被记住的魂。“

沈知微望着他斑白的鬓角,将图卷递给小满:“录进《医政通鉴·声律篇》。

从此以后,这不再是禁曲,而是警钟。“

是夜,掌医监值房。

沈知微将最后一份卷宗收好,抬头时,月光正透过窗纸,在案头投下片银霜。

她解下腰间的听诊器,挂在窗前——血晶星芒在月光下泛着暖红,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微儿,听见了就好。”

她猛地抬头。

声音极轻,却清晰得像是贴在耳边。

她凑近血晶,这才发现晶体内部浮着极淡的字迹,是母亲柳氏的小楷——当年她去山区义诊前,母亲偷偷在听诊器里塞了块血晶,说“带着它,听见心跳就不会怕”。

泪水突然涌出来,她指尖抚过铜管,仿佛能触到母亲当年的温度。

远处钟楼传来子时的钟声,清越的笛音忽起,像是从地底下漫上来的。

她推开窗,寒风卷着笛声灌进来,那调子她再熟悉不过——是《夯歌谣》,是三百个魂灵的心跳。

笛声里混着细碎的响动,像无数脚步踩过雪地。

沈知微闭上眼睛,嘴角终于扬起个笑。

她知道,那些困在雪底的魂,终于能跟着笛声,走出雪原了。

三日后卯初,沈知微站在守工祠前。

晨雾里,三十六辆灵车排在青石板上,每辆车的白幡都系着素绢拓本。

她伸手抚过最前面那辆车的车辕,指尖触到未干的漆——是鲁三工连夜刷的,说要让他爷坐得舒服些。

“医正。”乌勒牵着马过来,“吉时到了。”

沈知微翻身上马,回头望向守工祠新立的石碑。

碑上“赤岭三百匠户之墓”八个大字被晨露润得发亮,像在说些什么。

她踢了踢马腹,灵车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风从陵外吹过来,卷起几片白幡。

她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却很齐整——像是有人,终于跟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