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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她说的是史,不是话(1 / 2)

活史堂的烛火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分突然大亮。

沈知微搁下狼毫笔,墨汁在“活着的历史”最后一笔上洇开个小圆点,像极了当年母亲手札里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医正,”小满抱着一摞蓝皮抄本推门进来,发顶沾着星子似的霜花,“《活史录》第一辑装完了。”她将抄本轻轻放在案上,牛皮纸封面还带着新浆糊的甜香,“三十七例危产记录里,有八例是用您改良的产钳术救的,百姓抄阅时总在那几页多停一会儿。”

沈知微指尖抚过封皮,触感像摸着那些产妇当时汗湿的手背。

窗外传来晨钟,她抬头时正看见谢玄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玄色飞鱼服的暗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像游过深潭的黑鱼。

“十七省的联署折子递进去了。”谢玄掀帘而入,腰间红铜令撞在案角,发出清脆的响,“皇帝翻了三页就搁下了,说要‘再想想’。”他忽然笑了,眼尾红痣像滴将落未落的血,“倒不如看看民间的‘再想想’——朱雀大街的茶棚今早挤破头,老金头的新段子说了半段,就有个抱着孙子的老妇拍桌喊好。”

沈知微翻开《活史录》,第三页正是那老妇的故事:“丙午年冬,张氏难产,胎死腹中。

稳婆欲保大,沈医正执刀开腹,取出死胎后清淤缝合,张氏半月后下床。“她合上本子,对小满道:”即刻发往全城尺驿,让百姓抄阅时,把老妇的原话也记上。“

“记她当街质问士绅那句?”小满眼睛亮起来,“那士绅脸都白了,说’妇道不可言政‘,老妇把孙子往他怀里一塞:’这小子命是沈医正捡的,你说我该不该言?

’“

谢玄屈指敲了敲案上的《活史录》:“我让东厂的人在书院外散布裴元度他爹的旧事——当年主审守脉堂案的正是裴老大人,他删了医典里的剖腹产术,换了三箱南珠。”他顿了顿,“没实证,但足够让那些联名的学政犯嘀咕:跟着裴元度骂沈知微,会不会骂出个贪腐案?”

沈知微忽然想起昨夜小陶送来的密报,裴元度的联署折子上,十七省学政的名字里有六个的父亲曾是守脉堂案的陪审。

她勾了勾唇:“谢提督这把火,烧的是旧怨。”

“医正!”偏殿突然传来小陶的尖叫。

三人几乎同时冲过去,只见小满跪在地上,面前摊着半页焦黑的《永宁宫产簿》。

她手里的毛刷还滴着新调的石灰水,溶液里浮着细细的铁粉。“您看!”她指尖发颤,指向产簿背面——一行褪色的小楷正缓缓显形,“庚戌年,沈氏接生婆献剖腹术图,太医院拒纳,旋即籍没。”

沈知微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蹲下身,指腹轻轻抚过“沈氏”二字——墨迹里还能摸到当年母亲沾着药渍的指纹。“庚戌年......”她声音发哑,“是母亲被捕前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