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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解释(1 / 2)

这时魏世从里间出来,径直走到房门口,开门出去片刻又回来了,进屋便说:“这事儿怪我,我不该一怒之下,手里没个轻重,若是留下那名主事性命,现下用些手段,不知省多少事!”

李昭却说:“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若是能拿性命吓住你最好,若是不能,他死了,你也会受惊,但他忘了你的身份,或许也是没工夫多想,他若不死,便会一直拦着你,直到他们有人处理了尸体,这地方不会只他一人……工匠们又都被关押在仓房中,你看的严,无人能与外面联系,你才能安然等到我们来,不然……这或许也是证明那知府没有参与的理由。”

“断了联系……”魏然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魏世想了想说:“我杀对了。”

……

转日天阴,李昭醒来时以为还早,翻个身还想再睡会儿,阿水听到动静进了里间说:“裴空来了好几趟了,站在院子里转悠,我说你还未起身,他便走了,一会儿又来了,我看你最好哄哄孩子,昨晚必定是心里不舒坦,也难得他知道为你着想,看来这段日子你那些道理没白讲。”

李昭便再睡不着了。

果然,李昭用早饭的时候,裴空又来了,李昭想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一起吃一点吧。”

“你这算哪顿?当不当正不正的,该睡不睡,该起不起,日日正事不做,虽说沈家出事了,但押送的镖是不是还在镖局手中,没能交出去你便应该好好看护,大老远的舍下镖车跑到这里来,真说他们回洛京城途中被人劫走了镖,你镖局的名声不要了?”

李昭瞪大眼睛看着裴空,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答对。

裴空严肃的又说道:

“你既然知道他们都是谁,便也应该知道他们都有哪些本事,那人杀了官员尚且不用担心性命,他们的事,用你来操心?我知你会用那些无辜工匠的性命说事,但其实你心里明镜一般,到了这种地步,你能帮到谁?莫说工匠,便是此地官员,又有几人能活?你把自己当菩萨了吧?”

阿水一巴掌拍在裴空后背,裴空倒是腰板更直了。

“咋跟你姐说话呢?”阿水朝裴空翻了一个白眼,而后也很严肃的问李昭:“其实我也纳闷,杀了人的那个魏大人不是已经跟府衙的人亮明身份了吗?为啥就不能对咱们说?”

“你纳闷的东西和我想不通的不是一回事,你先一边等着去,我先说完。”

“凭啥我一边等着去?你最小,应该你先等着!”

“你守了她一晚上,没想起来问,我问了你便也想问,早干啥去了?”

“夜里回来歇息的时候都三更天了,她回来倒头便睡,我问啥?你一早晨来了八回,她起来刚坐这你便进来了,进来了便是一顿说,行啊,几日时间能说会道的了……”

“你先别说话!我今日就想知道你还干不干正事了,若是不干,那,那我可就走了。”

李昭自然是知道裴空这句话中两个你,后面那个是在说她,只是她没想到裴空居然威胁她。

“走哪去?腿打折!”苏伯从推门进来。

裴空一看苏伯进来,急得跺脚,说:“你们这般做不是护着她!那些人就是在利用她……”

“利用我什么?”李昭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

“自然那是利用你查案!”

“你觉着魏然比我差哪了?”

裴空愣住了,他一直觉着魏然奸猾,最懂算计,且在沈家的时候他也确实见识过魏然的本事,所以李昭这么一问,还真把他问住了。

李昭看着裴空皱眉琢磨了片刻,才又说:

“我自小喜欢瞎琢磨一些事,又是小小年纪便开始走镖,我爹跟着的时候,我倒是没那么多顾虑,想问什么便问什么,想说什么也不会藏着掖着,可后来……有很多事我都是先放心里琢磨一番后才会开口问,不是镖局中的叔叔们不好,而是没有我爹在身边,我也会怕,怕叔叔们觉着我烦。”

苏伯轻叹一口气。

“我爹会教我一些道理,叔叔们也会教,比如顺境做事要‘留余’,别把路走满。比如临事莫慌,阵前马惊,先勒缰绳再看敌;府中事乱,先理头绪再寻人。比如做事如扎营:地基要实,哨探要勤,退路要留。比如赚十文钱,要花三文在‘铺路’上,给驿站的驿卒多带包茶,给码头的帮工多算两文工钱,他们能告诉你一些别处打听不来的消息。做事不是只盯着眼前的活儿,还要看背后的人……路铺宽了,事才好走。”

李昭顿了一下又说:

“还有很多很多,这些我都牢牢记着,也只是记得牢。直到我遇到蔡师父,他坐在囚车中跟我讲了许多他当年查案时的经历,听得我如醉如痴,跟你们讲几个,他说他还没升任到刑部之前,曾做过知府,每遇命案必定亲自查证,有一年遇到一起谋财害命的,当时有个人证,是死者邻居,蔡师父问案时,人证说‘那晚我在家纺线,没听见隔壁动静’,旁人都信了,蔡师父却追问‘你纺车是新换的木轴吧?’人证愣了愣点头,蔡师父又问‘还未曾涂抹猪油和草木灰?’人证又点头,蔡师父接着道‘新木轴纺线时会有‘吱呀’声,隔两丈都能听见,你若真在纺线,周围邻里怎会无一人听到?’”

“他说谎了!”裴空接口道。

苏伯哼了一声说:“就你聪明!”

“还有一次,那时蔡师父已经调任刑部,收到一份刺杀案的卷宗,可说是天衣无缝,但蔡师父非要亲自验看,结果在其中却发现了问题,有人伪造了“刺客畏罪自杀”的现场,想要就此结案,但他却注意到‘刺客’手里的刀,刀柄上的缠绳是从左往右绕的,可‘刺客”’是左撇子,蔡师父是从他手掌磨损中看出来的,左撇子握刀该是从右往左缠绳……”

“你到底想说啥?”裴空有点不耐烦了。

“你看,你听一听便觉着无趣了,可我当时听完,可是兴奋的很,急着要听下一个,蔡师父说查案这事儿也要有天赋,不是谁都能做的来的,这一路走来,你觉着哪个官员有这等样的本事?能不找人背锅便已算是好官了,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吏部考核确实不会细查这一年他们问过的案,他们只需将卷宗写得周全些,再有认罪画押的口供,便也就这样了。”

阿水看向裴空说:“你姐的意思,她有这个天赋。”

“不能说是天赋,有天赋也要肯下功夫才行,就像你,都说你有练武的天赋,但若非你日日苦练,哪有今日这般的剑法?查案需从观察继而推演而后验证,一步步来……”

“你不就是想说你聪明!”裴空皱着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