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萱在旁边看得明白,偷偷跟铃子挤了挤眼,嘴角憋着笑——这成年人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不一会儿,几碟精致的凉菜就被服务员端上了桌,摆得满满当当。
老板娘亲自过来报菜名,人未至,声先到,爽利清亮的招呼声:“贵客们久等!凉菜已上啦!”
话音未落,老板娘人已一阵风似的旋进了雅间。
她身着素雅中式服饰,衬得体型丰满而圆润。眉眼含笑,清秀可人——唇红齿白,鼻梁高挺。
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素簪利落地挽起,显得精神奕奕。脸颊上沁着灶火熏染出的红晕,更添了几分鲜活热乎劲儿。
她也不看菜单,只将手中那壶滚烫的黄铜茶壶往桌角稳稳一放,壶嘴儿氤氲着白气,便如数家珍般开腔了:
“头一道,您几位尝尝咱们的‘蘸汁大刀肉’!”
她两手比划着,仿佛那厚薄匀称、透亮如琥珀的肉片就在眼前,“正经的猪后臀尖儿,白水慢煮,火候拿捏得一丝儿不差,再放凉了片成薄片!旁边配着秘制的蒜泥老陈醋蘸汁,您夹起一片,这么一蘸——”
她做了个利落的“蘸”的动作,指尖仿佛真有酱汁滴落,“入口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咸鲜酸香,保管您满口生津!”
“好啊!我们吃了一顿饭,还带听您的相声,回头我得学一学。”飞雪鼓掌说。
“解腻清口的来了——‘大同浑源凉粉’!”她语速快而清晰,如珠落玉盘,“咱用的可是浑源本地沙地里长出的好山药粉,百年老方子沉淀的手艺!您看那粉,晶莹剔透得能照见人影儿,颤巍巍,滑溜溜,浇上特熬的浓香辣椒油、老陈醋,再撒上碧绿的葱花、脆生生的炸蚕豆,拌开了,酸、辣、鲜、香、滑、韧,一股脑儿涌上来,保管您脾气全消,胃口大开!”
“‘老醋蛰头’——”她声音带着点儿脆生生的劲儿,“上好的海蜇头,片得薄如纸,透亮!冰水拔得透透的,咬下去‘咯吱咯吱’响,脆生生!浇汁儿是灵魂,山西老陈醋打底,兑上点儿秘制糖蒜汁儿,再加几滴提味的小磨香油,酸得爽利,甜得含蓄,蒜香隐隐,专治您大鱼大肉后的那点子腻味!”
“说的我直流口水。”林宇说。
“是了。”大家纷纷说。
“‘杏仁菜心’讲究个清爽雅致,”她语气舒缓下来,带着点儿家常的熨帖,“挑最嫩的菜心尖儿,滚水里飞快地一焯,碧绿生青,脆嫩得能掐出水儿!出锅拿冰水一激,颜色更鲜亮。拌上用温水泡透、去了苦芯的甜杏仁儿,只撒一点点细盐提味,淋几滴芝麻香油。清清白白一盘,入口是满嘴的鲜甜脆爽,带着杏仁淡淡的回甘,最是养人。”
“‘奶香布丁’——”她笑着,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带着点儿哄孩子般的宠溺,“给席面儿收个甜尾儿!新鲜牛乳、土鸡蛋、上好的砂糖,慢火细熬,蒸出来嫩得像云朵,滑得像凝脂!上面一层薄薄的、琥珀色的焦糖脆皮,用小银勺轻轻一敲,‘咔哒’一声裂开,底下是颤巍巍、奶香扑鼻的嫩黄布丁。凉丝丝,甜津津,滑溜溜,保管您吃了这口想下口!”
“说的就是这个吧。”梦瑶指着其中的一盘说,“看着就诱人!”
“‘樱花虾香芹苗’——”她指向桌中央一盘青翠欲滴,“时令的小嫩香芹苗,水灵得能滴出水儿!快火爆炒,断生就起锅,碧绿生青!点睛之笔是这晒得红彤彤、鲜味十足的樱花虾干,往上一撒!芹苗的清香脆嫩,虾干的咸鲜浓郁,红的红,绿的绿,不光好吃,瞧着也喜庆!”
正是:铜釜沸雪,刀削落霞,黄糕莜面香漫四合院,舌尖百味承千载;云冈凿石,龙壁腾云,烽烟血火史铭一脉清,心底万言祈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