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三顺王?三只清狗罢了!”
李过看完信后,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震得跳起老高,
“啪”的一声,陶碗摔碎在地上。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三个狗汉奸,集结南下!堵军门判断,他们意在窃取湖南,彻底打通南下两广的通道!军门急令我忠贞营主力,即刻拔营,火速驰往常德会师,共商拒敌之策!”
石午阳闻言,心头也是一紧!
满清三顺王!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
这三人原先都是明朝手握重兵的辽东边军!战力不容小觑。
“石娃子!军情如火!”
李过霍然起身,脸上满是歉意与无奈,
“堵军门之令,我等受其节制,不得不从!常德府必须即刻驰援!恐怕……无法再留你了!”
他看着石午阳,眼中带着未能尽兴商讨的遗憾。
石午阳心中有些放松,却又充满对时局的担忧,只得起身抱拳:
“大帅军务要紧!末将岂敢耽搁!抗清御敌,大局为重!只是这……孔有德一向狡黠,大帅还是要谨慎对之!”
……
当夜,夷陵城内外便陷入一片紧张繁忙之中。
忠贞营大营内灯火通明,号角与传令声此起彼伏。
沉重的脚步声、战马的嘶鸣、辎重车轴的吱呀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支出征的序曲。
石午阳站在厢房廊下,望着外面如同巨大熔炉般涌动的人影,对堵胤锡和李过这些在危局中砥柱中流的忠臣,内心充满了敬意。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江雾未散。
夷陵城头号角深沉悠长,忠贞营已在南门外集结完毕,旌旗猎猎,刀枪如林,整个队伍弥漫着肃杀之气!
石午阳只带着曹旺等两名护卫,牵马来到李过帅旗之下辞行。
李过一身戎装,正欲翻身上马,看到石午阳身边仅有的两人两马,顿时眉头紧锁:
“此去野人谷,山路险恶,鄂西这些年乱匪丛生,山匪毛贼多如牛毛!你就带这么俩人?不行!”
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魏和尚!点你麾下精骑一百!护送石将军安全返回野人谷!务必护送将军及两位兄弟毫发无损!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面庞黝黑似锅底、眼神锐利如鹰的骑将立刻出列,抱拳低吼:“末将遵命!”
声音如同闷雷。
石午阳赶忙推辞:“大帅!万万不可!您军情紧急,将士宝贵……”
“少废话!”
李过打断他,虎目一瞪,
“老子这点人马还抽得出来!你石娃子和护国军是咱抗清的一大臂助,容不得闪失!就这么定了!路上小心!”
他重重拍了拍石午阳的肩膀,随即翻身上马,对着旗下滚滚大军一声怒吼:“开拔!目标常德府!”
看着李过决绝的背影和忠贞营浩浩荡荡向南而去,石午阳心中暖流涌动,也不再推辞。
他对着李过远去的方向抱拳深躬,
然后翻身上马,对着魏和尚点头:“有劳魏将军!”
“石将军客气!请!”
魏和尚抱拳,随即一声令下:
“上马!前后队戒备!出发!”
一百名彪悍精锐的忠贞营骑兵迅速排开阵型,前后呼应,将石午阳三人严密护在队伍中央。
这支百余人的队伍,如同一支沉默而锐利的铁矛,离开了喧嚣的夷陵,向着西北方向的莽莽群山挺进。
……
鄂西南,千山万壑,层峦叠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