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门破了!”
震天的欢呼声从北门城外传了过来,城墙上的门楼燃起冲天火光,那是老营兵点着了门楼里的桐油。
早已围在城外的骑兵马队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进瓮城,
城头的守军开始成片的丢下兵器,赶过来堵门的守军见状转身也仓皇而逃。
“石午阳,带人快去堵福王府!别让福王那小子跑了!”
韩豆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石午阳身边,他脸上结着一层冰壳,胡须都被血粘成了硬条。
“我想先去找豆娘他们!”
石午阳不以为然。
“别想抗命,按令行事!”
韩豆饼表情异常严肃,厉声呵斥道。
石午阳带着三十多号人扛着撞木穿过街道时,雪地里到处都是冒着热气的肠子,那是骑兵经过的痕迹。
路边倒着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参将,还没死透,手指头在马道边的冻土上抓出道道血痕。
一个叫老周的老营兵踢了踢那名参将的后背:“嘿嘿,这龟孙铠甲值五两银子呢。”
说着就要蹲下去扒。
“快跟老子先去撞门!”
石午阳给了他一脚。
众人扛着撞木来到福王府。
石午阳踩着满地碎瓦指挥着众人喊着号子撞门,火把照得朱漆大门上铜钉泛着血光。
突然王府围墙的角楼上箭如雨下,抬撞木的老周喉咙上瞬间多了指白羽箭。
百来斤重的圆木脱手后,重重砸在汉白玉台阶上。
“举盾!举盾!把火把都给熄了!”
石午阳扯着嗓子吼!
话音未落!
角楼上传来火铳炸响,石午阳左臂像被洛铁烫了似的,低头看见棉甲破洞的皮肉翻卷着。
“午阳哥!”
石午阳回头一看,豆娘和明安跟着独眼铁匠趴着墙根过来了。
“刚准备去找你们呢,咋自己找过来了?”
石午阳悄悄把左胳膊的棉甲盖了盖。
“城门一破,我猜你就在这。”
豆娘满心欢喜!
“别说了!你俩千万别冒头,这福王府的鸟侍卫很有准头。”
“明安,拿着这个。”
石午阳把永福用的那把峨眉刺扔给明安,那峨眉刺上还滴着血。
“大家尽量躲在门楼子下撞门,三狗,快去找韩副将带人过来!”
石午阳指挥着。
三十多人喊着号子撞了十几下,包铜的木门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最后一撞,差点把众人虎口崩裂,门闩断裂的脆响中,众人冲了进去。
“老营兄弟快去解决角楼上的侍卫!”
角楼上能瞧见有四五个侍卫在上面。
福王府的前院里,垒着个半人高的银箱,雪花落在银锭上都不往下滑。
一个穿锦袍的太监瘫坐在银箱间,尿渍在裤裆上晕开大片的水迹。
明安抢上前去,
“闯军要的不是银子,是朱常洵那颗肥头,快说!朱常洵人呢?”
太监一脸惨白,一声不吭!
这时韩豆饼带着几十名义军弟兄也涌进了前院。
“石午阳带人快搜!务必把福王搜出来,这里交给你...…把这阉奴给砍了!”
韩豆饼瞥了一眼那个太监,带着几名亲兵跑出了院子。
韩豆饼话音刚落,明安就将手中的峨眉刺刺入了太监的脖颈,
太监捂着脖子栽倒在银堆里,血溅得银箱上到处都是。
石午阳顾不上这些,带着人直奔王府后院。
搜了老半天,雕梁画栋的福王府内除了找见一些瑟瑟发抖的王府属官及宫女太监,楞是没见福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