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欢这一觉睡得极沉。
前一夜情绪大起大落,加之某些不可言说的体力消耗,她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了,只余下淡淡的雪松冷香。
她揉了揉酸软的腰肢,拥着被子坐起身,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她眯了眯眼。摸过床头的手机,才发现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卧室门被轻轻敲响,是管家的声音:“夫人,您醒了吗?先生吩咐过,让您好好休息,不用急着起床。”
栖欢应了一声,心里泛起一丝甜意。他总是这样,沉默寡言,却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帖。
慢悠悠地起床洗漱,下楼时,午餐已经精心准备好,都是她偏爱的口味。她小口吃着,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昨天母亲说的话,那股对陆廷的怒火和被人愚弄的憋屈感,随着休息充足而重新燃起,并且越烧越旺。
她放下筷子,娇艳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
“备车。”她对管家吩咐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半小时后,市中心某家极具格调的会员制咖啡厅。
这里是陆廷常来的地方,栖欢熟门熟路。她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涂着口红的唇,一身当季最新款的连衣裙,身姿摇曳,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直接走向最里面那个靠窗的隐秘卡座。
陆廷果然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骚包的粉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随意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俊美的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正和对面的一个模样清纯的女孩谈笑风生,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惹得那女孩脸颊绯红。
看到栖欢气势汹汹地走来,陆廷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玩味,他对面的女孩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我们栖欢大小姐吹来了?”陆廷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目光在栖欢即使被墨镜遮挡也难掩绝色的脸上流转,语气轻佻,“怎么,这几天在晏总那里受了气,想起来找老朋友诉苦了?”
若是以前,他这般姿态和话语,必定会惹得栖欢羞恼或难过。
但此刻,栖欢只是冷冷地站在桌前,“陆廷,我们聊聊。”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媚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丝毫往日的迷恋或委屈,只有压抑的怒火。
陆廷被她这截然不同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怔,随即笑得更加风流不羁,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坐啊,站着多累。想聊什么?我最近新得了一瓶不错的红酒……”
“聊小时候。”栖欢打断他,声音清脆,带着冷意,“聊我们四五岁的时候,那次被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