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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转志愿兵入党结婚三喜临门 定向爆破九声炮响化为齑粉(1 / 2)

国家全力发展经济,军费逐年减少,不足的部分自筹解决。于是,以盈利赚钱,弥补经费不足为目的经营性生产逐步发展起来。部队办工厂,开矿山,搞公司,搞生产经营,积极性非常高涨。要塞区砖厂在原有的基础上,增添新设备,扩大生产规模。在曹家屯执行装卸任务的高一连一排调到砖厂,由连长盖房子统一领导。同时,也为他提升副营长加瓦添砖。他将连勤人员缩减一半,其余人员全部下到生产第一线。五班担任放炮任务,不增加人员,必须保障黏土供应。

五班放炮任务艰巨,靠平日那样按部就班放小炮打浅眼,就得停窑待料。连长找我谈话:“只要你保障供料要求,复员前保证发展你入党。”我说:“即使我年底复员入不了党,也保证完成任务。”连长和我紧紧握手,说:“我完全相信你说到做到。”我回班里传达连长指示,战士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离开政治部之后,守备区的新闻报道工作,很快落后了一大截。赵主任说:“让一个正直而有才华的战士蒙受不白之冤,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带着遗憾离开部队,我们政治部门就失去了职能作用,我这个主任也不称职。”

探家回来的王干事,在大连打电话,说老曹太太带了女儿曹小花已经到了大连,住在要塞区第一招待所,买好了下趟船的船票,上岛和董太锋结婚。赵主任找关副政委谈话,陈明厉害关系,让董太锋回机关帮助工作。我军已经实行志愿兵制度,可以转为志愿兵,把该同志留住。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关副政委终于妥协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让事情有个两全其美的结果,他说:“如果董太锋同意和曹小花结婚,我给他们主持婚礼,然后回政治部,并转为志愿兵。”

伍干事在大连公干准备回岛,赵主任让他改道去砖厂,劝说董太锋回心转意,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伍干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到大李家砖厂,了解这一阶段的思想教育情况。”我向连长汇报这一情况,他高兴地说:“我正愁没人为我抬轿子吹喇叭呢,让他和你一起,好好写一写咱们砖厂的这篇大文章。”

第二天,王会计开车,和我一起去大李家公共汽车站,把伍干事接到砖厂。

伍干事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吃完午饭,我们又顺小路走到了大李家公社。他说:“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曹小花不告状,你已经提干了。你现在后悔吗?”我说:“对于我个人前途命运来说,这是一场深重的灾难,我只有面对现实,没有后悔的余地。”他试探说:“政治部专门开会讨论,大家认为你非常无辜,蒙受许多不白之冤,感到惋惜,为你做了大量工作。假如重新开始,你会不会重新选择曹小花?”我说:“我履行职责改变命运,和与谁结婚风马牛不相及,不会拿感情和尊严进行不等价的交换。对我道德的劫持和绑架,更不应该成为提干标准。三个月之后老兵复员,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回家乡小西山。”

伍干事认真地说:“我这次是带着使命而来,给你半天时间,在两者之间选择。一是转为志愿兵,可以在部队长期服役,发挥你的才能,二是……”我打断他,不假思索地说:“别浪费这半天时间了。”他遗憾地说:“你个性太强,因此碰壁。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又打断:“我们谈点别的吧。”

伍干事拿出赵主任写给我的亲笔信,我看过非常感动,即喜出望外又万分遗憾。再一想,和曹小花结婚转为志愿兵,继续留队挣工资还能评级,总比复员回小西山当光棍强、比当盲流强,比当兵偶和“军驴”也强,先结婚后恋爱吧。

伍干事马上打电话,向赵主任汇报。赵主任决定,让王干事陪曹小花母女在大连玩几天,然后到砖厂和董太锋结婚,他和关副政委一起莅临婚礼。

我向伍干事汇报了有关砖厂生产建设的新闻素材,带他参观砖厂,了解从砖坯成型再到开窑出砖的整个程序。我拟定好人物通讯题目《砖缘》,围绕连长盖房子如何在短时间内,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一座濒临倒闭的砖厂起死回生,强筋壮骨扭亏为盈、发展壮大的发展过程。连长很满意,提供了许多素材。他强调,成绩不属于他个人,而属于要塞区、守备区、营里的正确领导,要多写昼夜奋战在一线的战士们。指导员贺红光到守备区学习半个月,他更不能将成绩贪为己有,多写一写指导员。连长和伍干事都夸我文武双全,屡遭坎坷好事多磨。

我表示晚饭前拿出初稿,腾出时间修改,料场这块不能拖连队后腿。我早筹划要搞一次定向爆破,就在今天实施,作为对各级首长对我的厚爱的回报。

连长听了我的筹划很兴奋,我们三个人立刻来到施工现场勘测。

经过多年开采,黏土场地已经形成巨大的凹陷。在这之前放炮,除了人工用镐头刨,如同蚂蚁啃骨头,一点一点蚕食,再是靠推土机铲斗进行搜刮。

我设想用大号炮铲,贴立面下方横打九个两米深的炮眼,各装二十包硝铵炸药,进行定向爆破。九炮齐发,炮口面对凹陷的土崖,正好挡住飞起的土块。

爆破效果,要造成立面大面积崩塌,有利于推土机长驱直入,将黏土推到输送带行爆破。

连长连声说好,还不无诗意地说:“这次定向爆破成功,也是你命运的一次大爆炸。当志愿兵我说了不算,入党可以提前实现,祝贺你三喜临门。”

他郑重承诺,要倾整个砖厂之力,为一对新人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我们确定好炮眼位置、距离、角度。我反复强调,绝不能将炮眼打成抛物线。副班长洪福祉让我放心,他带领三个战士,保证在晚饭前打完炮眼装好炮。

午饭后,伍干事到砖厂了解情况。我留在房间里写稿。

王会计到登沙河买菜买酒,连队晚上会餐,既为伍干事接风洗尘,也为全体官兵鼓劲壮行。我轻车熟路笔下生花,一下午完成了三千字的初稿。

伍干事回来看了,感到非常满意,说:“再润润色就成了。”连长看了稿子,更感到满意。他让王会计开车又去了趟大李家,每个班再加一瓶白酒和一瓶“山枣蜜”果酒。连队提前收工,参观五班的“定向爆破”。

我和伍干事来到料场,九个炮眼已经完成封堵,只等一声令下点炮。

连队提前半个小时收工,砖厂旁边,站满了参观的战士和群众。

我对着半导体扩音器,吹响放炮前急促的哨声,高喊:“放炮啦——”

我和洪福祉用拉火管点炮,几秒钟点燃了导火索,顺事先规定的路线快速撤离。两分钟之后,我感到脚下地面剧烈震动,老百姓的一片黄豆地倏然消失。九条弧线就像九道黑色的虹,沿着相同的抛物线,导弹齐射般飞向砖厂和人群!大大小小的土块,铺天盖地从天而降,子母弹一样遍地开花,烟尘冲天。

参观的人群像炸了群的羊,有的向远处奔逃,有的就地隐蔽,有的原地不动。随着一阵“稀里哗啦”“霹雳扑通”声,变压器倒了,高压线断了,碘钨灯碎了。房顶上的瓦成片往下掉。晾衣绳断了,衣服一串串落在地上。厕所塌了,几个女工连裤子都没提,惊叫着着往外跑。库房被砸断脊梁骨,群群老鼠四处奔逃。附近居民家的鸡鸭鹅狗和大牲畜,狂吼乱叫。树林中刚栖息的鸟儿,无头苍蝇般乱飞乱撞。一座座坯趟子倒的倒塌的塌……整座砖厂停电,四周一片黑暗。

我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哀叹一声:“完了……”

洪福祉和三个战士都吓哭了。伍干事的脸灰了,说:“你这小子,怎么弄的。”我事先反复强调,必须横着打炮眼,人得伏在地面上,很费劲很累。

洪福祉和魏积海为了省劲,将炮眼打成四十五度角,成了九门四百毫米口径的巨炮,全对准砖厂轰击。灾难已经降临,跑到天边外国也躲不过去。我很快镇定下来,对武干事几个战士说:“这事和你们无关,我个人承担全部责任。”

我打开扩音器,吹了几声长哨,像往常放完炮之后大喊:“警报解除——警报解除——”我们跨过脚下一层大大小小的黏土块,低垂着头走向砖厂。

站在近处,砖厂被摧毁的程度惨不忍睹,就像遭到一次狂轰滥炸。战士们从隐蔽处出来,默默地站在废墟上,好在没死人也没伤人。林师傅发动了柴油机,应急灯刷地亮了。在灯光的照耀下,连长盖房子的眼睛和狼一样红,冲我们大喊:“你们怎么放那么大的炮?啊?董太锋!你想干什么?啊?”

我手里握着一把钳子,绕过几块大土坷拉走到他面前。

没等我说话,他大发雷霆跳着脚骂:“你还是不是个人?啊?你是在搞定向爆破吗?你是在搞定向破坏!你是想把全营、全连的人都砸死!你对领导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为什么搞这样的陷害?你这样的兵太有水平,我这样的连长带不了你,”怒视伍干事,“你们机关干部到基层,起的是什么作用?啊?”

伍干事非常尴尬,板着脸一言不发。我说:“伍干事是守备区来了解情况的,和他没有关系。”连长一直骂了我半个钟头,我有一直站着看着他骂。

“定向爆破”由我提出,并且得到连长的认可和支持。此时辩解谁是谁非已不重要,全连官兵劳累一天,现在还饿着肚子。但是,没人敢劝“老圈”。

我说:“你如何处理我无所谓,全连弟兄们干了一下午活还没吃饭。事情已经发生,我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你应该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连长骂哑了嗓子,再骂就发不出声了。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公鸭般叫了一声:“吃饭……”面对丰盛的饭菜,伍干事和班里几个战士吃不下去。我反复劝说:“怎么处理无所谓,你们快点吃饭。”他们勉强吃了点饭,菜没动多少。

与其丧魂落魄做条丧家之犬,还不如勇敢面对,该死该活吊朝上。

我一个人吃了一桌子菜,喝了六瓶啤酒,外加一瓶果酒。

晚饭后,伍干事找连长求情,声泪俱下,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说:“董太锋写了一下午稿子,无法脱身去现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他准备转志愿兵,准备结婚。请连长让他迈过这道坎儿,他再没有机会了。”

此时的“老圈”油盐不进,别说伍干事,“天干事”降临都没用。用他们四川话说,就是一心一意想“搞死我”,只要置我于死地,他才得后生。

连长召集班长们开会讨论,也让我参加,说:“一、对肇事者给予什么样的处理。二,谁应该负主要责任。我要强调,董太锋的思想意识有问题,故意和我过不去,想借指导员回守备区学习之机,制造特大爆炸事故陷害我,让我当不上副营长。我还要强调,董太锋重则承担法律责任,最低给予记大过处分。”

除了指挥班长金不换同意连长意见,坚决给予我处分,所有班长都为我求情:“董太锋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多爆破黏土完成任务,教育一下就行了。”

连长勃然大怒:“董太锋就是思想意识有问题,故意陷害领导!我白培养你们了,关键时刻都不向着我说话!你们是非不清和稀泥!你们不同意给他处分,我非给他处分不可!否则,除了金不换,我全部撤销你们的班长职务!”

金不换掩饰不住,喜笑颜开。大家都保持沉默。

散会之前,连长说:“明天继续开会,继续研究给董太锋处分问题。”

大家往外走,袁顺利故意把金不换挤到墙角。

肖立文低声威胁:“你妈逼再胡说八道,看老大不弄死你!”

班长们走后,我和“老圈”继续谈判。

我说:“我不是推脱责任,这就是一次意外事故。我在家写稿子没在现场,伍干事到别处了解情况,怎么成了思想意识问题?你是连长我是战士,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我想炸死你,不会愚蠢到用放大炮这种形式,我知道哪块土块落下来砸中你?再说,还要搭上无辜弟兄们的生命,请你冷静。”

连长连连摇头:“你就是想陷害我,不给你处分,就得处分我。”

我苦苦哀求,恨不得给他下跪:“我的未婚妻马上要和我结婚,我马上就要转志愿兵,求你放过我这一回,让我当牛做马都没二话,求求你了连长。”

连长上来“老圈”脾气,没有半点缓和余地:“你求我我求谁?我放过你,谁放过我?你马上要转志愿兵了,我还马上要当副营长了呢!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难道我还有第二次机会吗?你先写检查,重点从思想意识方面深挖。”

在部队,谁思想意识有问题,就属于道德品质败坏。我当然不能这样糟蹋自己,仍试图说服他让我过关。但是,他仍不依不饶。我拿出《砖缘》那篇稿子,最后摊牌:“我要不是为你提升副营长写这篇稿子,也不会发生这起事故。再说……”他看都不看一眼,说:“你出去,我打个电话。”我一动没动。

他抓起电话当着我的面,竟要通了守备区司令员。我把稿子装进口袋,愤然出去。连长越级告状,只想让我一个战士承担事故责任,自己开脱干净。我想起他第一次对我们新兵讲话:“在我们部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年龄大的是哥哥,年龄小的是弟弟……”我心里热乎乎。现在,他既冷若冰霜又冷酷无情。

守备区司令是位身经百战的老革命、爱兵模范,他严厉地批评了“老圈”:“你一个连长竟然找司令员告一个战士的状,一定是你本身出了问题!”

司令员放下电话,马上给高炮营打电话询问情况,让他们调查处理。

“老圈”的一系列举动,让我想起要塞区法院审判的那桩盗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