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辰则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水囊,递到李一凡嘴边,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李一凡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嗓子终于舒服点了,摇了摇头:“不疼了,就是有点累。”
“累就对了。”苏牧辰收起水囊,眼神往司马静那边扫了一眼,又转回来看着李一凡,笑意更明显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静姑娘,昨天在山洞里,你那煞气说不定就把自己噬心了。还有昨天引敌,她一个人把十几个蛮族耍得团团转,比咱们这些大男人还厉害。”
李一凡的脸有点发烫。他知道苏牧辰这话里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说“谢谢”?太轻了;说“以后我护着你”?又觉得太唐突,他们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就在这时,靠在树上的司马静轻轻动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神还有点迷茫,直到看到李一凡睁着眼睛看着她,才瞬间清醒过来,赶紧坐直身体,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煞气没再发作吧?”
李一凡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慌了,赶紧点头:“没发作,伤口也不疼了,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司马静笑了笑,这一笑,晨光好像都亮了点,她伸手想探探李一凡的额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大概是想起之前被煞气弹开的事,有点犹豫。
李一凡看出了她的顾虑,主动把额头凑过去:“没事,你摸吧,现在不烫了。”
司马静的手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还是那么凉,却让他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她的指尖很软,带着点草药的清香,轻轻碰了一下就收回去了,脸上却悄悄泛起了点红:“体温正常了,再敷两次药,伤口应该就能结痂了。”
“司马姑娘,你也歇会儿吧,别一直惦记凡哥了!”萧战在旁边凑趣,“凡哥这体格,再躺两天都能跟蛮族打架,你要是累垮了,咱们队可就没医官了!”
司马静听到他这么说,脸色微微一红,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伸手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她轻轻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倒出两颗棕色的药丸,然后将瓷瓶放回药箱里。
司马静抬起头,把药丸递到李一凡面前,柔声说道:“这是‘补元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以补补气血。你别总是硬撑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李一凡看着司马静手中的药丸,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把药丸放进嘴里,嚼了嚼,一股淡淡的苦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不过,他并没有皱眉,而是很顺从地把药丸咽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苏牧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了。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李一凡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好了,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那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争取在中午之前赶到铁壁城,沈岩他们肯定还在焦急地等着我们报平安呢。”
苏牧辰顿了顿,接着说:“对了,李凡,你这次可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静姑娘啊。要不是她及时给你治疗,你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活下来了。可以说,这次你能大难不死,静姑娘可是立了头功呢。”
这话一出口,李一凡的脸更烫了。他看着司马静低头收拾药箱的样子,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他知道该谢谢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更迷茫了。
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像对普通战友一样,只说“谢谢”?还是……能再靠近一点?
司马静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收拾药箱的手顿了一下,又很快继续动作,只是耳朵尖悄悄红了。
萧战还在旁边没心没肺地说:“等回了铁壁城,咱们请静姑娘吃顿好的!军营门口那家炖肉馆,老子请客!”
冷轩依旧靠在树干上,却悄悄把手里的刀收了起来,眼神落在两人之间,轻轻挑了下眉。
晨光穿过松树叶,洒在几个人身上,带着股暖意。李一凡看着身边忙碌的司马静,心里的迷茫越来越重,却又隐隐有点期待——或许,这场充满杀戮和危险的战争里,除了报仇和兄弟,还能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悄悄生根发芽。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份迷茫和期待,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变成支撑他走下去的另一份力量。而苏牧辰那带着探究的笑意,也像一颗种子,在兄弟们心里埋下了疑问——他们的队长,好像对这位军医姑娘,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