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陆既风道。
“我的马车就在楼下。”萧衡安语气自然。
姜秣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带着点不容回绝的意味:“方才来时,见街上颇为热闹,我想自己走走,消消食。”
这个回绝似乎在这两人之的意料之中。
陆既风沉吟一瞬,终是尊重她的意愿,温声道:“既如此,路上小心。”
萧衡安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在姜秣平静的注视下咽了回去,只道:“好吧,只是夜深露重,别走太远。”
姜秣再次向二人行礼告别,转身离去。
雅间内,霎时只剩下两个男人,方才那看似和谐的表象瞬间剥落。
萧衡安脸上的笑意淡去,重新执起茶杯目光投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陆既风则安静地坐回原位,为自己斟了杯已然微凉的茶。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还是萧衡安先开口,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本王也先行一步,陆大人,慢用。”
陆既风微微颔首,起身相送,“王爷慢走。”
待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陆既风方才举起那杯凉茶,一饮而尽,他望着姜秣空了的座位,茶味微苦。
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曾以为,陪伴与理解足以水滴石穿,可萧衡安的出现,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了他的劣势。
“还不够……”他低声自语。他需要更大的权利,他必须爬得更高,且站得更稳。
与此同时,已登上自家马车的萧衡安,脸上的笑意也已尽数收敛。他靠坐在柔软的锦垫上,手支着下巴,眸色深沉。
陆既风此人能力不俗,绝非池中之物,且与姜秣相识于已久,情谊非比寻常。
他沉吟片刻,开口唤道:“红釉。”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车厢外,“殿下。”
“传信回京,让他们留意一下,近期可有适合外放历练的职位,待陆既风回京叙职后,便为他好好安排一下。”
萧衡安冷声道。
“是。”红釉领命,瞬间又消失不见。
马车辘辘而行,驶向夜色深处。萧衡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姜秣方才微蹙眉头踢他的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